幾步外,女子一襲紅衣隨風輕揚,英姿颯爽,騎著通體雪白的駿馬踏著夜色緩緩而來。
她身後的男子衣著銀白雲紋的錦袍,身形挺拔地端坐於馬背,雙眉斜飛入鬢,神色鬱鬱,渾身散發著一種淡淡的死感。
向淮月還是偷偷從大氅裡露出了一雙眼眸,看到他們後,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阿朝,是晚晚與段亦安!”
賀朝野在作戰之餘瞥了他們一眼,眉梢輕揚,“不曾想他們會找到這裡。”
見狀,幾個黑衣人手腕翻轉,長劍齊齊橫掃過來。
向淮月看著眼前的長劍,驚呼出聲,“阿朝,小心!”
賀朝野身形驀然一側,堪堪躲過了他們的致命一擊。
向淮月適才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處,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遲非晚身子輕盈一縱,淩空朝著他們踏去。
寒光乍現,手裡的刀劍猛然劈了過去。
她出手又快又狠,絲毫不給人留餘地。
他們被抹了脖子,淒聲倒在地上。
段亦安身子從馬背上飛躍而起,也加入了這場混亂的打鬥當中。
他目光緊緊攫住被門壓在地上的段俊,越過眾人,來至段俊的麵前。
段俊還未從門下掙脫出來,便看到眼前出現了一雙腳,背脊登時爬上不祥的預感,遲疑地抬起雙眸。
看見段亦安的那一瞬間,他膽近乎被嚇破,“段亦安,你怎會在此?!”
段亦安眉骨壓著沉沉的戾氣,眼神陰鬱又接近瘋狂,“我的好弟弟,多日不見,你可安好?”
他薄唇勾著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段俊表情扭曲了一瞬,陰惻惻道:“你還有臉問我是否安好?若不是你,我怎會踏上這條不歸路?”
“你雖然離開了府邸,不與我爭家產,可父親眼裡隻有你,他瞧不上我!時而打壓我,斥責我沒有你的才華蓋世!”
“我永遠都活在你的陰影之下,我的不幸都是你帶給我的!”
他情緒尤為激動,掙紮要從門下鑽出來打段亦安。
段亦安眸色忽而陰沉起來,踩著他的臉在地上摩擦,難掩眸底恨意:
“自是犬而不知,還將一切歸咎於我的身上,是我拿著刀劍抵在你的喉嚨,逼迫你做出此等謀逆之事了?”
“你暴戾成性,草菅人命,讓人如何看得起你?”段亦安眸色陰晦,刀劍揮起落下。
段俊臉上浮現一條血痕,血液蜿蜒而下,滴落在地上。
他捂著臉伏在地上,慘叫連天。
段亦安無視他目光中儘是驚恐,眉眼輪廓冷銳鋒利,“這是你將我夫人推下湖的懲罰。”
話音落下,段亦安手起刀落,動作利索又狠厲。
“這是你在她身上落下的刀痕。”
反複幾下,段俊的臉已經血肉模糊,看不到一塊好肉。
待在賀朝野懷裡的向淮月看到這一幕,驀然瞪大烏眸。
如果她猜得沒錯,段俊口中的大哥是段亦安吧?
段亦安下此狠手,定是段俊觸碰到他的逆鱗了。
先前段亦安與晚晚跌入湖裡,被人刺殺,莫非是段俊的手筆?
周圍的聲音太過混亂,向淮月聽不到他們的對話,隻能去猜測。
遲非晚瞥到這一幕,神色多了一絲波動,手臂被不經意間劃了一刀。
疼痛使她回過神來,將方才偷襲之人踹出幾米遠。
院子裡的黑衣人實在數不勝數,饒是遲非晚加了進來,也難以在短時間消除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