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尹澈說道,見淩江神情鄭重,他問道:“何事?”
淩江先看了蘇蔓菁一眼,隨即就把手裡的戰帖呈給了尹澈,稟報道:“宇文懿瑤讓一個大魔給蘇師姐送來了戰書,說是後日決一死戰,讓師姐不要懼怕。”送戰帖來的大魔態度囂張,原話是讓蘇師姐不要當縮頭烏龜,但那話他說不出口。
“嗯,知道了,你繼續去監視裡麵的情況吧,把送戰書來的大魔誅殺了。”尹澈蹙了蹙眉,看見淩江說話時顧慮再三的模樣,他就知道來送戰書的大魔說的話肯定不中聽,他可不崇尚凡人的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那一套,而且還事關自己的寶貝徒弟,不誅殺了那胡說八道的魔,他都氣不過,尹澈在心裡思索著。
“是,掌門。”
蘇蔓菁看向尹澈微微一笑,她可不知道他的師父何時變的此般斤斤計較了,不過,她心裡也明白,她的師父是在替自己報仇。
“如果沒事了,你們就先去安頓吧,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先休息休息,事情明日再議事吧。”尹澈把戰帖遞給蘇蔓菁後,看了眼外麵的天色,笑著說道。
尹澈又看向紀堯和朔月,叮囑道:“阿堯、小月,你們稍後去找長華,給長華幫忙,就不要打擾菁菁休息了,知道了嗎?”
“知道了,師父。”
“知道了,掌門。”
三人走後,尹澈顧不上沒下完的殘局,他把手中緊握住的棋子丟進了棋簍中,隨即又揮了揮衣袖,把東西都放入了儲物戒中。
“你推演出的也是後日是不是?現在能不能推演出輸贏?”尹澈見崇蓮推演完後,趕忙問道。
“我佛慈悲,我推演出來的決戰日也是後日。後日會接連出現白虹貫日、行星連環、熒惑守心的詭譎天象,據大陸誌記載,上古時期的那次大戰,此三種天象也是在同一日接連出現。那次大戰,雖說我們誅滅了噬魂,保住了青雲大陸,但是我們的損失也非常的重,幾乎是同歸於儘了。如果再來一次,後果不敢想象啊。阿彌陀佛,願我佛慈悲。”想到自己推演出的結果,往常一直都是眉疏目朗的崇蓮也露出了憂心忡忡的神色。
“至於輸贏,我推演不出來,而小施主的麵相我也看不清楚,”崇蓮語氣挫敗的說道,想了想,他又補充道:“但是小施主本就不是此間的靈魂,而且小施主可是真正的仙胎啊,小施主和我們不一樣,沒道理法則懲罰我們會帶上小施主,小施主可是帶著功德和祥瑞而來的啊,都說法則賞罰嚴明,不偏不頗,可是……”
“那就沒有破解之法嗎?”尹澈問道。
“可能有,但是我也不知道,看造化了。”崇蓮搖了搖頭,神情悲憫的說道。
尹澈有一瞬間的失望,不過他思索了一陣崇蓮說的話,就又滿含希冀的追問道:“崇蓮,你不是說菁菁本就不是此間生靈嗎?那我們能把菁菁送回去嗎?她可能是誤入了青雲大陸,我不想眼睜睜的看著菁菁殞命於此。 ”
崇蓮思索了一小會兒尹澈的話,眼睛亮了亮,但隨即神情又黯淡了,他緩緩說道:“我記得我曾經在宗門的古劄上看過祖佛的劄記,祖佛記載,當時事急從權,他們不得不用一個陰邪的術法把一個入侵青雲大陸的強大外時空靈魂逐了出去,那個術法還是從那個禍亂青雲大陸的外時空靈魂處得來的,不過那個術法我不曾在宗門的古劄上見過,而且因它要用上千生魂祭法陣所以就被禁止了。”
尹澈微微歎息了一聲,俄而,又輕笑著說道:“崇蓮,你先去尋吧,菁菁心地純善,而我隻是牢籠裡的一個罪人,雖說我也不知道自己被關押前犯了何錯,但總是要償還的,償還完前,我還是想把菁菁送出去。”
崇蓮神情溫柔的看著尹澈,他支持尹澈的任何決定,尹澈想做的,他都願意陪著他做,“行,我回一趟白玉京,明天就回來。”
崇蓮此時的境地早已不用乘靈舟就能輕鬆往來於白玉京和凡世,而且在途中花費的時間也被大大的縮減了,隻需要一炷香的時間他就能從青玄國的都城到白玉京,之所以要花上一天的時間,主要是用在找他們所說的禁術上麵,他們佛宗沒有那個術法的詳細記載,他不得去翻翻其他宗主掌門的寶庫嗎?說不定還真有掌門宗主破壞規矩把那個術法悄悄記載下來了,畢竟那可是能穿梭時空的術法,誰不想去其他時空看看。
“行,我們玉清派的古劄裡是沒有那個術法的記載,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你先去符咒宗的寶庫裡找找,再找找其他宗派的寶庫,如果都沒有,再仔細翻翻我們兩個宗派的寶庫。”尹澈神情鄭重的囑托道,說罷,他把玉清派的掌門玉牌給了崇蓮。
有了尹澈的掌門玉牌,崇蓮就能正大光明的到玉清派找東西了,而且還能讓玉清派的長老全權配合他行事,減少了其中的阻礙。
尹澈能率先想到符咒宗,那還是因符咒宗宗主曾找過他們,問他們能不能讓陣法宗的宗主想法子結個陣,帶他們一塊逃出去,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符咒宗宗主欲言又止的模樣,真的非常的可疑。
崇蓮從尹澈手中接過玉牌,微微一笑,他們想的都一樣,”嗯,我也想著先去葉道友的符咒宗寶庫看看。“
其他宗派的法寶,尹澈和崇蓮都沒有覬覦的心思,他們自己寶庫內的法寶不勝枚舉,他們肯定不會貪其他宗派的東西,他們隻是想找那個能穿梭時空的禁術,看能不能把蘇蔓菁送出去,他們知道他們的做法不當,完全是宵小的行徑了,但他們不後悔,不管找不找得到,之後他們都會向他們的道友一一賠罪。
再說那本就是個禁術,如果曾經真有宗主掌門偷偷記載了,他們可不認為那些悄悄記載禁術的宗派就願意承認自己的祖宗破壞規矩了,而且他們要是知道自己活命的機會渺茫,還會不會有人願意把禁術拿出來送菁菁回自己的時空?時間緊迫,他們不想浪費時間來賭。
”我又生了執念啊,你說,我被法則罰入青雲大陸,是否也和執念有關?就是又連累你了,崇蓮。“尹澈靜靜的望著崇蓮,緩緩說道,他的眼睛裡有愧疚也有溫柔的亮光。
崇蓮輕笑了一聲,握住了一直想握的手,他不在意的說道:“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往事已矣,我們又都失去了曾經的記憶,誰又能清楚我們過去的事情呢?說不定還是我連累了你。我唯一清楚的是,你就是我的執念,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你不曾連累我,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他們修行之人,需把生死置之度外,天地間的一抹塵埃一滴露水一塊頑石或許就是他們最後的歸宿,死亡到來,他們也需有一顆不悲不喜、不嗔不妄的心,可是他還是生了貪念,想把菁菁送出去,想替自己親近的人謀一個生機,尹澈微微歎息了一聲,但心裡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第二日,尹澈正和蘇蔓菁商議完明日出戰的事,崇蓮就回來了。
尹澈看了崇蓮一眼,笑著問道:“宗門的事都解決完了?”
崇蓮說道:“解決了一半。”
尹澈微微頜首,他看向蘇蔓菁,笑著說道:“菁菁,明日的事都安排妥當了,我沒有問題了,你呢?”
“我也沒有了。”蘇蔓菁說道。
“行,那你就去忙自己的事吧。”尹澈笑著說道。
蘇蔓菁退出屋子後,尹澈神情疑惑的問道:“解決了一半的意思是?”
“我果真在符咒宗的寶庫裡找到了一卷古劄,那卷古劄藏在他們老祖宗的靈牌後麵,古劄上隻記載了一種叫‘天際’的術法,上麵還有葉司塵設的禁製,‘天際’就是祖佛說的能穿梭時空的術法,但是上麵隻記載了一半。”說罷,崇蓮就把古劄交到了尹澈手裡。
“那本古劄裡說,他們隻能把外時空的靈魂逐出去,但屬於青雲大陸的靈魂卻不能借‘天際’逃出去,因此葉司塵當時也隻是提了提就不再說了。我看了符咒宗的先祖臨摹出的‘天際’陣,那個陣法非常玄妙,雖說它是殘缺的,但我還是能感受到它強大的威力。我試著推演出完整的陣法,可是推演不出來,而且還受到了反噬,‘天際’陣法裡蘊含著法則之力,它是來自上麵的東西,不是青雲大陸的。”崇蓮惋惜的說道,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蘊含法則之力的陣法,不過可惜了,他沒時間研究繼續它了。
尹澈一想到古劄上的陣法是小徒弟的一線生機,顧不上失望,就開始認真地研究起‘天際’殘陣,不過直到第二天,他依舊沒研究出來。
同崇蓮推演出的一樣,昨晚子時,青雲大陸的上空就開始出現詭譎的天象,先是行星連環,後又是熒惑守心,青雲大陸上空整晚都是刺目的血紅,似乎在預示著青雲大陸的一寸寸土地將被鮮血浸染,熒惑本就是罰星,而且還在行星連環之日懸在上空一整晚,怎麼看都不祥,眾人惴惴不安,早晨還不待眾人鬆一口氣,就又看到了白虹貫日,紅日賜予生靈生機,白虹卻猶似一把利器貫穿了生機,生機受到危害,預示著青雲大陸生靈的毀滅,想到今天的大戰,枕戈待旦的白玉京弟子心中也不免生出了惶恐。
見白玉京的一眾弟子心神慌亂,大戰指揮長華和舌燦蓮花的大戰管事就給白玉京的弟子們做了心理疏導,經過心裡疏導和心理暗示的白玉京弟子漸漸穩了心神,淡化了自己心中的惶恐,一個個精神抖擻的堅守著,願和青雲大陸的生靈同生死。
出現白虹貫日後,原本灼灼的紅日就漸漸萎靡了,先是日光黯淡,再是烏雲壓頂,直到正午,紅日完完全全被遮蓋住,原本是一天中最亮堂的時候卻暗沉的猶似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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