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看著展開在自己麵前的三封邀請函,眼中帶著幾分讚許地點了點頭。
這份讚許來源於三份邀請函給出的時間和地點都是不同的,這顯然是考慮到了這次參與科舉的人數眾多,所以采取了分流召集的方式。
“我知道有些人會搞事,但真是沒想到他們居然會用這種毫無含金量的方法搞事。”朱雄英感歎道,“現在的這些讀書人啊,真是一點也不團結。”
“這還不團結?”戴思恭感到驚奇,“我聽說,很多學子收到這份邀請函後,都想著要前去看一看了。”
“這不叫團結,這叫好奇心加報複心。”
此時的朱雄英正在醫學院主樓的太醫會議室裡。
這三封邀請函能出現在他的手上,並非因為錦衣衛,而是因為一些離開了醫學院的學子們。他們和這裡的幾位太醫終究是結下了一份師生之情。同時,他們又多是寒門出身,家中並無師長可以對這樣的事情進行指點,所以在收到了這封邀請函後,便紛紛回來向自己以前的老師請教。
在當下這個關口,不管是官場經驗老到的太醫們,還是這些沒有被社會徹底洗禮過的學子們,都能意識到,這封邀請函的背後肯定不簡單,甚至聰明點的人會直接想到,發出這封邀請函的人,肯定是要對科舉做點什麼事。
當然,已經在向情報機構徹底轉型的錦衣衛肯定也在盯著這件事的。隻是毛驤在情報分享的問題上,一直保持著一份清醒。這位指揮使雖然願意討好朱雄英,但他也知道自己位置的特殊性,所以並不會在沒有得到皇帝允許的前提下,向這位皇長孫分享情報。而朱雄英本人也沒有在錦衣衛中安插什麼眼線,主要是他還沒有這個能力。
這也就導致了他此刻獲得這一消息的渠道,看起來是那麼的不符合常理,誰能想到醫學院居然有一天發揮了情報收集的功效呢?
朱雄英把玩著這三封邀請函,幽幽地說道:“你們是不知道以後這些人會有多團結,在未來的大明朝廷裡,一旦有官員選擇向皇帝效忠,為皇帝辦事,就會被這些讀書人定性為是投獻,然後被不斷地攻擊。這就好比一家店鋪的掌櫃花錢聘請夥計做事,結果這夥計非但在店裡不出力,還糾集其他的員工一起破壞這家店鋪的生意,掌櫃的對此不但不能自責,有時候還要站出來說這是自己的錯。”
這個比喻讓一眾太醫們體會到了什麼是極致的荒誕。倒是一如既往站在朱雄英身後的周興,覺得這種事,自己已經聽習慣了。
“不說這個了。”朱雄英擺了擺手,“我這次來是有一個任務想看看你們願不願意接,事先強調,並不強製,因為有一定的危險性,而各位也是醫學院重要的人才,損失了誰我都會心痛。”…。。
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耐心地等待著。
“各位看報紙應該已經知道了,都察院的禦史陳申會奉命前往雲南進行巡查,順便協調安置蒙古俘虜在當地勞改的事情。這一路山迢水遠的,遇上個頭疼腦熱,水土不服肯定是常態,所以我希望組建一個醫療小隊跟著他一起南下。”
“沒想到殿下如此看重此人!如此重視人才,自古少有啊!”戴思恭真誠地感慨道。
“倒不至於有多看重,這個人有些純真了,至於這份純真能保留多久,有待觀望。”朱雄英攤了攤手,“但這樣的人能更久的站在朝堂上總歸是好的,所以我希望他這一去一回都能平安。不止是他,這次跟著他一起南下的還有十名禁衛錦衣,他們也是大明的好兒郎,我也希望他們能平安回來。”
聽完這段話,眾人更是肅然起敬,莫名間,他們突然發現,長孫殿下好像又長高了不少。
“當然,這隻是這次醫療小隊前往西南一帶的第一個任務。”朱雄英頓了頓後,繼續說道,“第二個任務是了解沿途可能遇見的疾病,特彆是要收集當地對這些疾病的醫療之法,那些苗人和土司的本土藥方也要進行收集,回來後進行研究。對了,不要為了這些藥去和當地的居民發生衝突,能買就買,能換就換,不能買也不用強求。另外,西南一帶的藥草繁盛豐富,儘量做一些收集和記錄回來。”
眾人聽完後都沉默了,這是無可厚非的,畢竟現在去西南一帶除了要麵對各種疾病,毒蟲外,還有各種依舊遵循著血腥習俗的土人,一個搞不好就會達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的人生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