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大亂的問題很複雜,這裡我不展開講。我隻告訴你們曆史給出的回答,以司馬家為首的門閥士族掌控皇權之後,我們這個民族就墮入了長達四百餘年的至暗時刻。”
眾人從來都沒有站在這個視角去看過曆史。
“接下來是第二個事實,司馬家帶來的爛攤子,最終因為府兵製的成熟才被徹底平息。”朱雄英繼續說道。
眾人又是一愣,怎麼又扯到府兵製上去。
此時棲霞寺大門前的場麵其實很怪異,一群基本成年的學子坐在地上,仰頭望著一個坐在桌上的小孩,聽著他的講解曆史。而另一頭,那位白發蒼蒼大儒卻似乎被人遺忘了一般,不知所措地站在一邊,插不上嘴,說不上話。
“我之前說過,漢末的門閥依靠莊園經濟,甚至可以私養部曲過萬。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皇帝並不能全麵的掌握兵權。但府兵製的推廣,意味著皇帝將兵權從門閥士族的手中剝離了出來。也就是說,府兵製是對門閥手中權力的一次拆分。”
此話一出,人群裡居然有人義憤填膺了起來,好像自己真被人搶走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
看見這種情況,朱雄英也是不屑的一笑,“彆覺得委屈,門閥的軍權被搶走完全是門閥自己造成的,他們要是沒有搞出一個四百年的黑暗亂來,華夏曆史就不是現在你們看到的這樣了,而這段曆史就是讀書人丟棄掉自己匡正天下資格的開始,用你們的話說,就是失道,是士人的失道。”
麵對這樣的解讀,眾人想反駁,但似乎又一時找不到反駁切入點在哪裡。
“你之前說,我等不是門閥士子,那門閥失道,與我們有什麼關係?”依然是那位穿著樸素的學子在發問。
朱雄英拍手鼓掌,“你很好,能清醒地認知到自己和漢末門閥的區彆了,不像有些人,還真以為自己能養上萬的部曲了。”
人群裡有學子尷尬的垂下了腦袋。
“府兵製的演化,必然帶來文武分流,也許有人能出將入相,但從製度層麵上來說,行政權力和軍事權力已經分離。這種分離到了宋代又演變成了以文禦武,也就是說,文人又一次摸到了軍權,可結果呢?”…。。
眾人又一次怔住了,那個結果他們知道。
“經過黃巢和朱溫的努力,門閥士族消失了,寒門庶族崛起了。可寒門庶族交出來了一份什麼樣的曆史答卷!我們就按照你們的思維去想,不談河西,不談遼東,甚至不談大理這種你們認知裡的貧瘠之地,我們就談燕雲這個赤裸裸的國朝大門,竟然終宋一朝都沒有拿回來!誰家建房子的時候,不想著建大門的?”
眾人無言。
“趙宋的曆史,就是第二次士人失道的曆史,就這樣你們有什麼資格去談匡正?”朱雄英毫不客氣地說道,“曆史給了你們讀書人兩次機會,你們都搞砸了,現在曆史釋放出了第三次機會,也許也是最後的機會,難道你們還想沿著原本已經錯了的道路繼續走下去嗎?所謂以史為鑒,在你們的腦海裡隻是一句空話嗎?”
“那何為正確的道路?”
朱雄英從桌麵上站了起來,“不久前,太子巡視山東後的講話已經刊登在了報紙上,他希望大明的學子們認識到大明的特殊性,認識到這個國家是在崩塌的漢文明廢墟裡實現複興的國家,她所麵臨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前朝經驗的失效,這是大明未來發展必然要麵對的現實,你們這些讀書人應該要從更深層的角度,去思考這個現實。”
那位衣著樸素的青年學子點了點頭,陷入了沉思。
“我知道,你們很多人不服,不服這段話,也不服我剛剛說的那些話,但無所謂。路怎麼走,你們自己挑。”說著,朱雄英看向了在一旁沉默了很久的鄭博彥,“你想繼續煽動就煽動吧,我這個好人好事也就隻能做到這了,真要有人願意把自己賣了也要跟著你鬨,那也直接說明了這個人的愚蠢,朝廷不需要這種蠢人。”39288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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