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嶼這次外出考察去了半個月,回來的時候和以往每一次一樣,空手回來的。
他從不曾給謝青溪帶過什麼手信,彆說謝青溪了,他連父母的手信都沒帶過。
一來現在交通物流發達,天南海北的特產,隻要你有錢,足不出戶都能買到,而應家恰好很有錢,要什麼完全可以自己買。
二來他擔心自己買回來的東西不是謝青溪喜歡的,雖然花不了幾個錢,但送禮如果不能送得恰到好處,就是一種浪費,再有錢也不能這樣啊。
何況他以前問過謝青溪需不需要他帶什麼禮物,每次謝青溪的回答都是:“家裡什麼都有,你平安回來就是最大的禮物了。”
既然老婆都這樣說了,那就照辦。
因此次數一多,他就不再問這個問題了,而謝青溪也從來沒對比表示過異議。
應嶼一向自詡務實,噓寒問暖不如打筆巨款,他努力多賺點錢,讓謝青溪想買什麼就買什麼,豈不是更好?
但是今天,聽到下屬說起給太太買包的事,應嶼卻忽然來了點興趣。
於是他立刻扭頭去問:“你們說的包是哪個包?”
兩位副總聞言一愣,隨即連忙翻手機找照片給他看,“據說是這個牌子的經典款,您夫人一定有的。”
應嶼不大記得住謝青溪都有什麼包,聞言隨意的點點頭,“應該吧,不太確定,貴麼?”
“好幾萬呢!”那位副總露出肉疼的表情來,“我的私房錢都快去了半壁江山。”
誇張說法罷了,能做到歸雲集團高管的,哪個會缺錢,大家都當說笑,樂一陣就過去了。
吃完午飯,接著開會,一直到下午三點會議才全部結束,應嶼匆匆往辦公室走,徐添跟在他後麵。
走到辦公室門口,應嶼剛推開門,一隻腳都邁進去了,又往回收,然後一轉身。
徐添一個沒刹住車,差點撞他懷裡,嚇得往後一蹦。
應嶼下意識微微往後一仰,眉頭一皺:“怎麼了?”
“……沒、沒什麼。”徐添心說幸好我不是女的,一邊腹誹一邊問道,“董事長您還有事?”
應嶼嗯了聲,對他道:“中午楊總說的那個包,你查一下專櫃還有沒有,幫我拿一個回來。”
徐添又是一陣微愣:“是……要給太太的?”
“不然呢?給你?”應嶼理所當然的反問了一句,真心覺得這個得力下屬這會兒有點犯蠢。
徐添嘴角一抽,忙應了聲好,又問:“那要什麼顏色呢?”
應嶼想了想,一時沒想起來謝青溪最喜歡什麼顏色,乾脆挑了兩個絕對不出錯的顏色。
“黑白吧,有哪個要哪個,兩個都有就都要。”
徐添聽了又應了聲好,趕緊去聯係專櫃了,讓另一位秘書給應嶼送咖啡進去。
謝青溪收到應嶼發過來的包的照片時,正好是課間休息時間。
應嶼上班去了,她今天下午終於能來化妝學校上課。
課程的內容是唐風造型的梳化,今天主要是打磨發型這塊,她和旁邊的同學於櫻做搭檔,互相給對方梳頭。
寬敞明亮的教室裡擺放著散排化妝台,化妝鏡上的燈都亮著,台麵上放著梳化要用的工具用品。
謝青溪坐在椅子上,於櫻站在她後麵,笑嘻嘻的道:“輪到我給你梳啦,哇,小溪姐你的頭發真好,摸起來好順滑。”
深栗色的長發微卷,柔順的垂在她身後,發梢及腰,在明亮的光線下泛著柔和的光澤,看上去猶如上好的綢緞。
“都是錢堆出來的。”謝青溪淡淡的笑道。
每個月都要做一次全麵護理,一次花費大幾千,加上平時精心的洗發護發,長年累月,效果要是再不好她就得氣死了。
於櫻用尖尾梳將她的頭發梳順後分為前發區和後發區,再將後發區頭發分為上下兩部分,用夾子夾住頭發暫時固定好。
然後扶著她的頭看向鏡子裡的她,問道:“我給你梳個倭墮髻那種的好不好?蔣老師說這個發型是唐代貴族少婦的造型,剛好合適你誒。”
蔣老師是他們這個班的帶班老師蔣文悅,也是學校創始人顏畫的大弟子,是一位在業內頗有名氣的造型大師傅。
謝青溪聞言笑著應了聲好,“我也覺得那個發型很好看。”
這是一種單邊式發髻,發髻會偏向一側,要掉又不掉,比起對稱式發髻,給人的感覺要嫵媚許多。
後發區的上麵部分要編成辮子盤起來,方便一會兒墊發包,謝青溪剛把一個卡子舉高過頭遞給於櫻,就聽到手機嗡的震動了一下。
她拿過手機打開一看,竟然是應嶼發來的。
她驚訝到連忙看了眼時間,下午四點四十分,這個點正是工作時間,他怎麼會給她發信息?
難道是又覺得哪裡不舒服了?謝青溪心裡一提,忍不住有些緊張和忐忑。
甚至有些埋怨,看吧,讓你逞強,讓你不好好休息,再不舒服都是你活該!
她在心裡罵罵咧咧,都想好回去以後要怎麼批評這人了。
他不會說話不愛說話都沒關係,反正耳朵沒聾,能聽到就行!
可是點開信息詳情,先看到的卻是兩張圖片,圖片裡是同款的一黑一白兩個小號戴妃包,極經典的款式和顏色,適合絕大多數場合。
以及一句:【是讓人送回去,還是等我下班帶回去?】
謝青溪一愣,心裡的吐槽都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