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可笑之話,卻沒想看到她十分安靜又平和的目光,聽到她說:“尋常人家哪個不是隻守一個人過日子呢?”
空氣凝固下來,二人對視著,從對方漆黑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緒。
過了很久,宋溓笑了,他坐了起來,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臉,聲音冷硬:“今日總算是讓我看到你的真心了,你不願做妾是嗎?”
青夏微微蹙眉,雖然他這句話沒有說錯,可是,他應當是誤會自己的話了。
“是,奴婢不願。”
為人奴婢就已經將整條命交到彆人手裡,妾為賤,即便是良妾,也是主人家的玩意兒,將來若有個什麼不好,那也是不由得自己的,身不由己的日子,她過夠了,也不願意再將自己的未來交付在彆人手裡。
“那…你想做爺的…妻?”他問的緩慢,眼裡的認真和諷意卻是壓不住。
青夏笑了:“爺莫非覺得奴婢是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嗎?我的身份能在爺身邊伺候,在爺看來就已經是高攀了,總會去想那些有的沒的,隻是奴婢確實不願……不願命運被掐在彆人手中,您是天之驕子,應當沒有受過身不由己的滋味吧?所以您不會理解奴婢的感受,奴婢所圖不過是一方安寧。”
宋溓冷了眉目:“那今日我便告訴你,你的身份,爺能給你一個妾室便是顏麵,你不應當上趕著來挑釁爺,屢屢試探爺的底線,爺對你如今確實有幾分容忍,可卻不能保證一直都有,所以,你的這些勁兒趁早收一收,千萬不要等到哪日爺的耐心消磨殆儘,到那時,你我之間並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他說的話極其冰冷,聽的人徹骨生寒,這才是真的他,不管前麵他好言相勸,柔聲哄騙,那都是偽裝,即便他是如玉君子,也改變不了他身為主子不容置喙的霸道,他骨子裡便是不喜有二心之人。
青夏呼吸一滯,感受著他的手在臉上滑動,看著他漆黑的不帶感情的眸子,在他似乎歎息的聲音中,心如同墜入深淵。
“你我之間何必每次都鬨得這麼難堪,給我一個機會,也好看看你我之間是否還會有彆的可能,若是旁人,爺不會說這麼多,可爺對你確實心有不同,爺不願看你痛苦糾結,你就安心跟了爺又能如何?”
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願,而非每次談到最後,兩廂僵持之下,惡語相向,心有不甘。
青夏艱難開口:“爺非要這樣嗎?”
宋溓眸子冷了下來,道:“便不是為你自己,也要為你家人想想,想當初你為何會到爺身邊來伺候,老夫人承諾的你什麼,你覺得爺就沒有那手段嗎?”
此話一出,青夏渾身酥麻,不是喜的酥麻,而是怕的酥麻。
感覺到她的驚恐,宋溓便看著她,聲色沒什麼感情的道:“你看,你非要到最後爺拿了你的家人才能讓你妥協,你難道就沒有想過,若你不聽話,妄想其他,也會牽連到彆人嗎?”
青夏無言以對,隻是那眼中的驚恐無法掩蓋。
宋溓看不得她這樣,他並不想威脅她,可她仿佛就是說不聽了,心裡拗著股氣,梳不順了。
“你莫怕,爺想要你,是真心想疼愛你,你好好跟著爺,將來無論是對你,還是對你的家人爺都不會虧待。”
宋溓覺得他這份心,足以打動這個女人了,他堂堂國公府嫡長子,為一奴婢承諾此話,怕是說出去都沒人會信。
君子一言,他既能說,便能做到,他如今對她確實罷不開手,越接近越喜愛,能叫她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便足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