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餘生漫漫啊,因為一次的錯誤便要搭上往後餘生,她若能提前知曉此事,恐怕斷了腸子都不會去做這些害人害己的事情了。
“你對她有憐憫,是因為你心中良善,無論受了多少傷害,都會給彆人留一絲餘地,可是青夏,像他們這樣的人,除非不招惹,一旦招惹出手,就要將對方摁死,否則他日若有機會反撲,你想象不到他們還會做什麼?”
青夏擰眉,心中暗暗想到宋家如今權勢滔天,陳家早已成為附庸,還怕一個小女子能翻出什麼風浪來不成?
“與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你跟著墨夫人學了許多道理,她教給你的大多至純至善也符合你的心性,可是這個世道稍不留意就會被吞噬,你若不適時的硬起心腸來,反被折磨之時就知曉厲害了。”
說罷,他自己笑了一下,道:“不過你待在我身邊,也絕不會有人蠢到這個地步敢對你下手,誰若是敢傷害你,我必將百倍奉之。”
青夏眼皮一跳,抬頭看他,他眼眸裡雖帶著笑意,可說出來的話卻並非玩笑。
有些事情他真的可以做得出來。
……
夜間青夏在弄女紅,宋溓則在書房議事,交代了關於陳家的事情下去,陳玨那裡有父親,會派專人去押送他,但關於陳婧嫻,他不免想到下午問到青夏時她的遲疑和說法,原本冷硬的心腸在這一刻化開了一點柔意,他原本的吩咐是:通知陳家族老,儘快為陳婧嫻商議婚事。
可話出口後,想到了那溫軟堅毅的眼神,話鋒一軟,他補充了句:“傳話時務必告知陳家的各位族老,陳家家休因病滯留在外,他的女兒到了年紀該有婚配,不免要他們多操些心,此事若乾的漂亮,宋家也承這段情。”
說來陳家的女兒婚事如何與宋家沒有關係,頂多是有姻親的關係,少不得需要認親,等到陳婧嫻嫁出門後,宋家也算得上是她半個娘家。
這番話隱隱有為陳婧嫻撐腰的架勢。
吩咐完後,宋溓獨自坐了會兒,將手中的書翻來翻去,沒看進去多少,隻丟到一邊啞然失笑。
不敢想象如今因為她的一句話一個不明確的態度,他能改變自己的決定。
可就如她所說,一個女子有多艱難,婚姻之後更有體現,何必在此事上多加為難呢?
再加上她也是要出嫁的姑娘,宋溓想讓她知道,他不會虧待自己的表妹,哪怕是犯了錯的表妹,他也會寬宥一二,對待表妹如此,對待跟了他的人自然更是如此。
夜間二人交頸相擁時,他將此事說與她聽,看著她意亂情迷時一瞬清明的眼神,嬌憨的模樣是令他愛不釋手,揉捏一通後,他將臉深深的埋在了她的頸窩,低低的笑了。
“犯了錯的人也該有改過自新的機會而非定了死刑,青娘說對嗎?”
青夏有些承受不住他的熱烈黏膩,恍惚間聽到他說的這麼一句話,以為他是在說有關陳婧嫻的事,便胡亂的“嗯”了聲,以做答應。
卻不知是哪裡觸犯了他敏感的神經,儘叫他興奮快活不已,動作之間更添了幾許狂放。
夜星繁動,人歡情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