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她不說,那天她和李娘子短暫的對話,宋溓也是聽到了,否則不會那麼失態,事發過後他也覺得奇怪,青夏原本就是很穩妥的人,哪裡會那麼不小心。
“我知道此事絕非意外,已經在排查了,那日與你站在一處的隻有琉鈺,身後跟著伺候的人不下五個,人一多也不清楚誰站在什麼地方,抓了那幾個人,都在互相推脫……”
說到最後一句話是他眼裡的陰霾愈加深邃,先前在王府,就覺察到府中有內應,回來之後確實抓到了典型,可現在看來,府中依舊不乾淨,屬於不知何方勢力的手,依舊介入很深。
青夏閉了閉眼,深深的歎了口氣,說:“我在這府中不曾與誰結過仇怨,此人做事動機為什麼?”
宋溓看向她,半晌才說:“有人想害人,不需要什麼動機,隻能說這人天生就壞。”
青夏笑了。
她不太相信,會有人無緣無故的傷害彆人,尤其是在規矩森嚴的國公府內。
那麼多主子都在,意圖傷害她的人又怎會選擇這個時間下手?
縱使心中有千般疑慮,可在大爺說過會徹查的時候,青夏便按下不談,她相信,這些事情不用自己說大爺也都知道,無非是時間問題,要將這幕後黑手揪出來,隻是她心中隱隱有一個猜測,她不知道若是這個最後的結果對她不利,且不能給她公道,大爺又會如何抉擇。
想到這裡,她看著宋溓,說:“無論如何,此人害我是真,造成的結果也是真,我希望大爺能不偏不倚,嚴厲懲處。”
宋溓亦緊緊看著她,十分肯定的說:“這是當然,害了你我的孩子,我怎會輕易的放過他?”
說把此話,青夏又困倦了,她躺下之前,忽然問道:“大爺,我的事情嚴重嗎?”
宋溓俯下身來,摸了摸她的頭發,安撫的說道:“大夫說了,你還年輕,身子好的也會快一些,不必擔心,好好用藥,好好休息就好了。”
青夏目光看進他的眼裡,聲音輕又緩:“您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宋溓默了默,才說:“你是為公府子嗣傷了身,誰又能說你什麼?”
青夏:“旁人或許不會,老夫人呢。”
“老夫人也沒說什麼。”
宋溓無法欺騙她,哪怕話再說的婉轉,聽在她的耳裡也不是實話。
“真的,知你傷了身遭了罪,還給你送了補品來呢。”
青夏看著他,沒有打破,她伺候老夫人這麼多年,多少也了解她的為人品性,在她的心裡,什麼都比不過宋溓的重要。
她為這個大兒子付出了畢生的心血,就是為了他能走得更平順穩當一些,尋常對她們也算寵愛,可遇到了關鍵事情,觸到了她的底線,在她的眼裡,她們這些人的命根本不值錢。
這件事情與自己來說是痛事,可在他們眼裡卻是醜聞。
輕歎了口氣,又問:“那王妃和郡主呢?”
宋溓看著她,很想斥責她無需想這許多好好養身子即可,可對上她那雙沉潤的眼,看透事態的目光,他的話竟梗在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