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不好說,也不忍心看兒子知道後的樣子,便讓國公來說,到底是父子也都是男子,這種事情由國公來說是最穩妥的。
宋溓麵色暗沉,隻點了點頭。
陳夫人沒細說此事,隻道:“你也看到了,郡主是真的不錯,她剛剛嫁進來就遇到了這種事情,若換做彆的女子早就六神無主,你可聽見她剛才說的那些話了,孩子,她待你也算真心了。”
宋溓掀開眼皮,看著蹙眉深重的母親。
“您想說什麼?”
“我是想說真心難得,有些感情初見是看不出來的,隻有一起經曆了事,才能知道陪在你身邊的人,對你是真心還是假意,我不管你和你爹有什麼成算,宮中對這門婚事又有多少看法,她畢竟嫁給了你,出嫁從夫,從此以後,與王府就沒有相關了,你如今已經成了這個樣子,後麵還不知何時能治好,娘隻希望你身邊能有一個真心疼你愛你的人。”
宋溓失言,他自是明白母親的良苦用心,也對此而無奈,不談其他,他隻說:“她若隻是個尋常人,出嫁之後還能與娘家那邊切斷往來,可正是因為她的身份特殊,娘,她不可能與王府再無關聯。”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以後的日子!”
宋溓還是搖頭:“我知道,您是怕我以後這個樣子會很難,可我也知道,無論我以後怎麼樣,正事上,都不會因為我有殘缺而眷顧我半分,若我自己拿不住,一味祈求彆人的可憐和施舍,即便是在婚姻中,我都不可能真正的幸福。”
“你這孩子……說的這話我不懂。”陳夫人長歎口氣,很是無奈的看著她。
宋溓:“我與她並非彼此的良人,城陽王不是誠心嫁女,我對她也無男女之情。”
陳夫人不忍對兒說重話,可聽了他這話,也是恨其迂腐僵直。
“男女之情是可以培養的,管他王爺是不是誠心嫁女,隻要你們倆的日子能過好,不比什麼都重要嗎?”
“……”
“你如今也這麼大了,讀了許多書,也看過兵法,陰謀論陽謀論各種複雜,到這個年歲,你也算是見識多廣了,該不會也信有情飲水飽的那一套吧?娘是過來人,娘可以告訴你,真情要緊,可必要的時候,可靠比真情更要緊,能給你真心的人很多,但能陪你度過難關的卻沒有幾個。”
宋溓無話可說,他知道母親說出這些話都是她自己的教訓,他反駁不得。
正如母親當年,在有情飲水飽的年紀,失去摯愛,一晃多年,人至中年,如今和父親之間還能體麵,多半是因為這中間有他們幾個人的存在,隻怕那些情情愛愛早就已經從她的心中消失了。
所以她說出這些話時,心裡該有多痛……
或許愛真如母親所說那般,是可以培養的,可他已經分不出多一份的感情,來與彆的女人去培養真情了。
他還如少時所想,一生隻愛一人,也隻許一人,隻是這個人已經不是他所期許的正妻了,所有的一切,都在春日踏入蓮睡居的那一刻發生了轉變。
“兒……聽母親的。”
最後,在母親殷切的目光下,他如是說道,說完之後,見母親大大的鬆了口氣,他無奈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