炥靈揚並未被他的話嚇住,看著地上爛泥一般的人,眼神冰冷,語氣隨意。
“不過是處置一個丫鬟,大爺不會要因為這人生妾的氣吧?”
宋溓沒有說話,眼裡隱隱不耐。
“在王府裡,若有下人無能,便是打了殺了,也不會有誰說一句不是,大爺,我以為,審人不必計較太多,從她嘴裡撬出實話才是目的。”
宋溓冷哼一聲,目光示意清源將人帶下去,清源早就看不下去了,將身上的外衣脫下,裹在昏迷不醒的田田身上,抱起她就走。
宋溓才說:“仆人奴才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一條人命,恐怕不能隨意打打殺殺,損了功德和福報,孽債難消。”
這話聽的靈揚一笑,直問他:“大爺也信這些?”
“我以為,我們這樣人家出來的兒女,不會信因果報應,這些人的命生來就不值錢,便是因果報應,也是他們前世的孽債,而我們,生來在這個位置,隻需用好手中權力,不要浪費。”
這是靈揚心裡最真實的想法,她並沒有覺得不對,像他們這樣的出身,偶爾發善心是心情好,卻沒有義務善待彆人。
太過善良的人,是無法掌權的,這是父親教給她的道理,她亦視若真理。
宋溓沒有與她多說,他走後,印婆婆滿是憂愁。
“夫人怎麼能在世子爺麵前說這樣的話?這豈不是叫世子爺對夫人有誤解。”
“什麼誤解?印婆婆,我們就是這樣的人,平時裝的再仁慈,骨子裡也是不容人的,我也好,他也好,我這麼說,隻是想讓他知道,我和他是一路人,無需裝的深明大義,時間久了他就會明白,我與他,是天生絕配。”
印婆婆蹙起眉頭,心裡很不讚同,可對著這樣的主子,有些話也隻能說個頭,再說下去,就是僭越了。
她這麼說,哪裡是和人做夫妻?更像是想與誌同道合的人做夥伴共創大業,她有這樣的想法,與誰說,都不能與她的丈夫說,這不是自找麻煩?
……
田田被送回桃雲間引起了一陣騷動,青夏看著眼前沒了人形的田田,兩眼一翻險些昏過去,清源去請大夫,田田安置在她屋裡。
看著她的傷勢,有瑛二話不說,從自己的盒子裡翻出金瘡藥來,給她清理了傷口後,撒了藥給她包紮。
鞭刑,棍刑皆於其身,十個手指更是被夾棍夾過,紅紫不已。
大夫來後,在裡頭待了很久,那些傷青夏看不得,扶著門框出來了,正好碰上宋溓過來。
見她扶牆而出,宋溓快步過去,心知她與田田感情深厚,此此慘狀,必定心痛。
“我沒想到她會下這麼重的手。”他澀聲道。
青夏搖搖頭,心裡清楚怪不到他,可還是憤憤不已,隻道:“濫用私刑,這是要將人屈打成招,大爺,便是青天老爺問案,也不該如此吧!”
對上她恨絕的目光,宋溓心知她已是恨急,隻將她緊緊抱住,說:“我不會讓她白白受傷。”
青夏冷靜下來,很是認真的看著她。
“這傷是在夫人那裡受的,大爺預備如何?”
宋溓啞然,看著他的第一反應,青夏嗬嗬一笑,推開了他的手,說道:“我們的命不算命,恐怕夫人將她打死,也無人替她說一句公道話吧?可我不能忍,她是我的人,是我妹妹,我怎麼忍心看到她成這樣?”
宋溓啞口無言,任由她宣泄,可在她說完這話之後,還是打消了她想要報仇的想法。
“你不能忍也要忍,她背靠王府,真是打死了人,也不過挨幾句訓斥,你從何去同她較真?你想把自己也搭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