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依舊,人也依舊。
時間仿佛在他們身上失去了意義。
但是幾乎所有人都已經慢慢知曉,他們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在某個院子裡,此刻聚集了幾乎所有閣樓的長老們。
高誌剛在最上位。
“時機已經成熟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此界最多還能存在兩百多年,我們必須儘快行動。”他激情澎湃。
“現在的問題是幽冥閣閣主和菩提閣閣主。”下麵有人開口道,“而且幽冥閣派了殺手到我們每個閣裡,誰也不知道那刺客到底是誰,藏在哪裡。”
“菩提閣無需擔心,那印容和時言是至交好友,時言若是被控製了,他自然也會被控製,至於幽冥閣......”高誌剛眼神幽暗,“如果其他閣主全被控製了,她也沒法動手,隻是麻煩在怎麼才能抽她的道呢?”
“我來。”一個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那正是一支筆。
顯然這些人也認識他,畢竟匕首還是他提供的。
“既然如此,就麻煩先生了。”
......
時沁的房間裡,她剛剛起床,穿好了衣服,丫鬟把一份信發在她的桌子上。
“這是誰送來的?”時沁隨口問道。
“回祖師姑,是大小姐。”
時佳喜歡讓彆人叫她大小姐,顯得她年輕而且地位高。
時沁拿起信件慢慢看了,字跡確實是時佳的,她暗示時沁自己的生日到了,晚上要舉行生日宴會,萬萬不要忘記了,很期待娘親的禮物。
時沁無奈搖頭,“這孩子,這麼大歲數了,還跟個孩子一樣。”
時沁因為身體願意跟高誌剛已經分居多年了,因為時佳對時言不親,所以時沁讓時佳和父親一起生活,當然了,也是因為她的身體,時不時的劇痛會讓她的臉色太過糟糕,也怕嚇到了時佳了。
所以時佳的院子和高誌剛的院子距離時沁都挺遠的。
時沁先是去找了時言,兄妹兩個在院子裡喝了會兒茶,聊了會兒天,時沁還是希望自己這個宅男哥哥能多出去走走,不過依然是無奈失敗。
一切都顯得很是平常,和往常似乎沒什麼不同。
隻是突然,哥哥開口道:“妹妹,不要太擔心了,哥哥這一生過得比常人已經快樂上太多了。”
自然是如此,時言是天之驕子,全天下皆知的萬劍閣祖師爺,劍修之神。
他的過去在茶館裡也是被說書人先生翻來覆去講的,那自然是無比精彩和曲折。
就算是後來,很多事情對他已經失去了意義,他也還有個可愛的妹妹陪著,讓普通而平常也變得很有意義。
時沁笑了,“你若是給我找個嫂子,會更快樂。”
她倒是不是催促哥哥找個嫂子,而是如果哥哥有真心喜歡的人,並且與之成親,那必然是種快樂。
這個前提是喜歡。
“那便算了吧。”時言無奈笑著,“我這人無趣得很。”
在他看來大概真是這樣,畢竟時言每日做的事情,也就是早起練劍,然後保養如月劍,接著去亭台喝喝茶,偶爾去看新弟子們練劍,晚上看看日落什麼的。
當然了,偶爾他會出趟門,去其他閣找找好友聊上幾句。
不過修身閣張毅有妻子,倆人的感情羨煞旁人,時言不愛過去吃那狗糧。
而奇珍閣閣主有個女兒,她是個究極女兒控,每天就是做各種東西送個女兒,帶著女兒到處旅遊什麼的,不過好像最近她女兒有了喜歡的對象,讓她頗為苦惱。
如果去找她,那必然要聽她談上大半天的女兒,著實是煩人。
至於丹師閣的閣主,沉迷製作丹藥,他有個老母親,他一直希望為自己的母親續命,要是在現代,這大概屬於媽寶男了。
隻是......
時言想起了代號五。
也不止現在他還想不想繼續給母親續命了。
時言可以找的也就菩提閣的印容和幽冥閣天依了,印容還可以聊上幾句,但是兩人大部分時間也是一起喝茶下棋之類的。
至於天依,她的舞跳得好看。
他這無趣的性格找不到喜歡的姑娘倒是正常。
但是時言這想法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大概會覺得他對自己的認知上出現了差錯。
對他有想法的姑娘可不在少數,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確實是越來越少了,畢竟這可是祖師爺爺,誰也沒這個膽子啊,就算他長得一如既往的清雋如月。
時沁離開後就去了自己的庫房,找了許久,準備找出可以送給女兒的禮物,裡麵大部分都是哥哥送他的,少部分是她自己收集來的。
看著那些東西,多少有些懷念。
時沁給自己換上了年少時哥哥送的兔子耳環,又戴上了那支桃花簪,望著鏡子中的自己,都感覺年輕了不少。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幾天她都沒有再痛過了,狀態好了不少,帶著這些東西,好像又變回了少年時的模樣。
選了許久,最後選了一串珍珠手鏈,這珍珠自然不是普通的珍珠,流光溢彩,相當好看。
這是時沁在時言的帶領下第一次外出曆練,在海邊遇到了一個蚌殼妖獸,打敗了對方後,得到的戰利品。
她喜歡了好長一段時間,但是後來有更好看的,也就放在庫房裡落灰了。
這東西有特殊紀念意義,送個女兒倒是可以。
選好了東西,時沁又去廚房做了不少菜,她已經很久沒有親自下廚了,上次還是給哥哥時言做的。
等做好了,她讓丫鬟先送到了女兒的院子裡去。
她又回去稍微準備了一下,才去了女兒的院子。
裡麵現在已經有不少賓客了,和高誌勇關係好的長老們都來了,時沁總覺得今天這次的生日宴好像來的人有點多。
但是她也就疑惑了一秒,也就算了。
哥哥和自己丈夫關係不好。之前女兒非要同陸俊業成親,被哥哥說了一聲反對後,女兒就單方麵宣布和舅舅掰了。
後來陸俊業和女兒時佳住在一起,時言就更少出現了。
生日時佳也從來不叫舅舅,開始時言還來過,但是被擺了臉色,後來漸漸也就不來了,讓人把禮物帶來也就罷了。
時沁知道哥哥不想讓自己難做。
說實在的,要是不是時佳是時沁的女兒,時言連一個眼神都不會給她,她若是敢擺臉色給他看,根本不用時言管她,自然多的是人要找上她。
時佳可以這麼囂張,這麼高傲隻是因為她的媽媽是時沁,而時沁的哥哥是時言。
可惜她看不清這一點,或者說她已經完全被她爸爸帶偏了。
宴會要結束的時候,女兒給時沁送來了一杯酒,表情有些不太對勁,似乎有些心虛。
時沁沒喝,“時佳,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惹禍了!”
“娘你說什麼呢!在你眼裡我隻會惹禍啊。”時佳有些生氣了,也多虧了這生氣,掩蓋了她的心虛。
之後她就正常多了。
“娘,我生日,你得喝一杯。”
“我年齡大了,還是不喝了。”時沁道。
“娘,我可是你女兒,我親自來敬你,你不喝,我多沒麵子啊,你看周圍的人都看著呢。”時佳撒嬌。
“罷了罷了。”時沁有些無奈,輕輕抿了一口。
結束後,她準備走了,卻突然感覺有些不太對勁,靈力整個有些阻塞感。
她想起自己今天吃喝聞過的東西,一時有些驚詫,望向自己的女兒。
時佳這會兒確實是心虛不已了。
“娘,沒事的,我們也就用你威脅一下舅舅,都是沒辦法的,爹爹說俊業受的傷隻有舅舅能治好,他這麼不喜歡俊業肯定不會幫忙的。”時佳嘟了嘟嘴,“你和舅舅感情那麼好,我提出來,你肯定也不會同意,我隻能除此下策了。”
時沁望了望周圍,看著圍住她的無數萬劍閣高手,心裡門清,事情根本不可能是時佳說的那般簡單。
她試圖抵抗,但是本就因為那藥物導致靈氣阻塞,這會兒更是沒辦法打過這群人了。
她從來沒想到,自己努力修行,就是為了不再成為威脅哥哥的工具,但是在這麼多年後,在她覺得再也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之後,這種事情還是再一次出現了。
而且還是由她的女兒和丈夫主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