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服了,害她白高興一場,她還以為原野憋了三天憋出了大殺器,比如一次能毒死三千人的毒藥什麼的,準備帶領全家洗劫竹內莊的庫房——這兩天她仔細觀察過了,這裡是織田彈正忠家的一處重要物資中轉站,倉庫裡亂七八糟什麼都有,錢肯定也有不少,乾一票就跑很值得,結果原野叨叨了半天,就這?
賣醬油賺錢?
這是在搞笑吧,這家夥果然還是那個毫無常識的大少爺,和個智障差不多!
自己信他真是犯了傻!
原野根本沒想到在阿滿心中“賺錢”約等於“搶劫”,畢竟他一直覺得阿滿是個為了六文錢的恩惠,能跑四小時的路來救他的“俠義之原始忍者”,隻是很奇怪地問道:“賣醬油怎麼了?這不也是正經行當嗎?隻要能賺到錢就行了,和乾彆的有什麼區彆,怎麼會是個餿主意?”
賣醬油這個好主意可是他想了好久才想出來的!
他落難的地點是中古世代的曰本,根本不敢泄漏後世科學技術,不然一個不小心造成中古世代的曰本國力飛速增長,衝進大明燒殺搶掠,這責任誰敢負?
比如他身為工科狗,還是在機械廠大院長大的,隻要略準備一些時間,手搓燧發槍對他毫無難度,但他根本不敢搓,根本擔不起那個責——換誰也不敢啊,一個不小心就是民族罪人!
所以他也就隻能挑那些曰本中古世代已經有的、無法用來增強國力的東西來造造,而且裡麵涉及到現代知識的部分還必須由他獨立完成,百分百確保不會泄密,這才敢拿出來賺錢養活自己。
他也是難啊,要是他之前落難到大明,現在他八成已經在琢磨怎麼合成密封膠,準備手搓蒸汽機了,哪會有這些麻煩!
他和起點穿越小說裡的主角不一樣,那些小說主角絕對沒他難受,他完全是戴著腳鐐跳舞,還必須跳得精彩巧妙,不然就有可能被打死餓死,甚至都有可能被千夫所指,無疾而終,真的很難很難。
隻是這些東西他也無法向阿滿解釋,隻能向她強調,“你放心好了,我心裡有數,肯定能賺到錢的,我有……嗯,我想出了用豆餅釀造醬油的新方法!”
阿滿愣了愣,她記得彆的藏人匠(釀造師)釀造醬油都是用豆子的,還得是好豆子,那些有錢人講究起來是真講究,吃什麼都要吃最好的,怎麼到他這變豆餅了?
但這無所謂!
她依舊趴趴著豆蟲眉,用看智障的表情看他,很是無語地說道:“你這沒常識的家夥,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才好!就算你真能用豆餅釀出醬油又怎麼樣,你知道釀一缸醬油需要多久嗎?要整整一年!醬油是賣得和清酒差不多,很貴,看起來很賺,但那是個辛苦錢!你要守著那個破缸整整守上一年,一年後才有錢賺!”
“這我知道,但都和你說了有新方法了,你就先聽我的吧!”原野也沒耐心繼續接受她的質疑,他隻要知道醬油能賣出去而且有利潤就行,直接起身道,“失敗了也沒關係,我還有B計……嗯,我還有乙計劃、丙計劃和丁計劃,隻要運氣不壞到家,總能成功一個,賺錢不成問題!”
阿滿覺得他沒救了,根本不聽勸,起身甩甩手就走,沒好氣道:“行吧,這是你家,你愛乾嘛乾嘛!反正我該說的都說了,你不聽智者言,早晚要後悔,隨你的大便吧!
原野也不嫌她沒個好語氣,是不是真心為了他好,他又不傻還是能分得出來的,隻是叫道:“把人都叫到堂屋去,我分派一下任務!”
阿滿連話都懶得再說,擺擺手就當應聲了,直接去召集人手,但一路上嘟嘟囔囔,怪話說個不停,對他不肯虛心納諫十分不滿——此非明主啊,早晚要噶!
阿清正在前院除草修籬笆,她很喜歡這個幽靜精致的院子,乾得十分歡快,日常小臉上的清冷之色都沒了,就連頭上的小揪揪都在歡快跳動,但很快看到阿滿一臉不快地走過來,不由奇怪地歪了歪頭。
阿滿也不和她客氣,胡亂一招手:“那家夥叫所有人集合,你現在就去堂屋找他。”
阿清擦了擦手,輕聲問道:“怎麼了,姐姐。”
“彆提了,那家夥就是屎殼郎餓了,又開始自尋死路!”阿滿已經轉身往廚房去了,準備再去叫彌生,嘴裡依舊怪話連篇,“我懶得多說,不夠生氣的,你過去就知道了,那家夥又要開始瞎折騰了!”
她原本以為原野搬到竹內莊,身邊沒多少窮鬼了,還和織田信長搭上了關係,能想辦法巴結巴結織田信長,要幾塊地種種,生活能變好一些,不會再隻出不進,結果沒想到他還是老樣子,還是要瞎折騰!
靠釀造醬油賺錢,那怎麼可能?一年後那能叫賺錢嗎?
這倒黴世道,一年後他們都不知道死沒死,把剩下的那點錢全變成豆餅釀成醬油堆在後院,這不等於全白扔了嗎?
純浪費,還不如給她吃了呢!
反正她看原野要完,估計還是需要執行原計劃,等把原野的錢米全吃完了,就帶他一起去乞討要飯,讓他去賣假藥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