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雨無情地往臉上拍,終於喚醒了一場久遠的夢。
皮格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炸開了,渾身上下哪哪都疼,就像是磕了一整瓶的藥,灌了一整晚的小作坊劣質燒酒,又借著酒瘋和藥勁去調戲了世界拳王的女朋友。
從黏連的眼屎間努力眯開一道縫,皮格看見了懸掛在頭頂上方的天花板,慘白的色調和毫無雕飾的裝修讓他想起了以前待過的戰地醫院。
“你醒了?”一個抱著隻臉盆的男人從視野斜四十五度方向探出,居高俯瞰著自己。
那是一張人族亞裔男子的臉,皮格從來沒有見過。
至少在這個上午,皮格以為他從來沒有見過。
是的,會發生這種事,隻是因為他的記憶再一次被秦康篡改了。
“我這是在哪?”皮格有氣無力地問起,並伸手調整了一下同聲翻譯器的聽筒位置。
“你在漠乾山機場。”
對這個地理名詞,皮格有點印象,這是他本次特彆行動的第一站,飛機降落的地方。
可是……機場……他怎麼還在這裡呢?
皮格兩手撐著床墊,掙紮著豎起半身,這一係列動作又加劇了他的頭疼。
“有沒有看見過我的部下,就是和我穿著同樣製服的那些家夥。”
秦康把盛滿冰水的臉盆擱在一邊,淡淡說道:“他們都死了。”
“什麼?”皮格大叫了一聲,覺得頭暈目眩的同時,海量信息也如翻江倒海般湧上心頭。
飛機降落……遭遇一夥有著神奇能力的瘋子……發生激戰……裝甲車被異空間吞噬……自殺式爆炸……
是的,部下們連同運輸機的飛行員在戰鬥中全部陣亡,隻剩下了他一個。
敲著越發脹痛的腦袋,皮格看向了秦康:“那麼,你又是誰?”
秦康背起了早就準備好的介紹詞,自稱是被原先占據機場的異能者抓來的司機。
他一把握住了皮格的豬蹄子,言語間儘顯激動:“所以,其實是你先救了我,作為報答,我照顧一下被震暈的你也是應該的。”
下了床,皮格在房間裡走出兩步,跟著回轉身:“這裡還有彆人嗎?”
秦康搖了搖頭:“沒了,就剩我倆。”
向著他走近兩步,皮格把蹄子搭上秦康的肩:“你說你是司機,那這裡一定有車吧,能不能請你幫我個忙?”
越野車載著他倆向著東南方向一路前行,時速沒有低過八十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