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開那麼快有幾層原因在裡頭,首先按照預測吉凶的指示,張博文一反常態沒有繼續滿城搜尋秦康蹤跡,而是窩在了鞏墅區某處位置,蟄伏起來;其次臨行前秦康也已經和沈曼音通過氣,沒有人會來找他麻煩;再有就是作為一名專業司機,開慢了會暴露自己路盲的本色,讓皮格起疑。
反正乘客和司機都是第一次來,對航州的路況大家兩眼一抹黑,路在車輪下,開就是了。
幾經周折,本次遠行的目的地出現在了他倆麵前。
那一大片開闊的平地原本應該是農田,現在平地上橫亙起了四麵牆,圍出了一個正方。走近了看,土黃色牆體是由數量眾多、外觀神似席夢思床墊的模塊像搭積木一樣拚接而成,隻是那床墊裡頭沒有彈簧,取而代之的是夯實的沙土。
據皮格所說,這就是他們大部隊在航州灣登陸後建設的營地了。
營地裡的一切都秉承了正統的軍事風,所謂正門也不過是在眾多模塊間開了一道口,擺放了木架子和鐵絲網。看到秦康開車抵近,幾個負責守衛的士兵亮出了穿戴戰術手套的掌心。
沒有留給秦康操練啞巴鷹語的機會,皮格搖下車窗,向著衛兵證實了身份。
順利放行,越野車駛入了軍營內部,統一規格的白色帳篷像一隻隻巨大的烏龜殼,整整齊齊碼出了望不見邊際的陣列。
帳篷之間隔開的道路也足夠車輛通過,按照皮格指的路,秦康駕車在帳篷間穿行,同時聽著他如數家珍的吹噓:這個是食堂,那個是澡堂,那裡的是洗衣房,另一邊的是酒吧……
營區的觀感好似一個有著完整功能的社區,各項設施竟比外頭還要齊全,少爺兵的外號當真名不虛傳。
在一頂標號F4的帳篷前,皮格示意秦康停下,這裡是他頂頭上司格瑞拉少校住的營房。
掀開簾子,進到帳篷裡頭,撲麵而來的暖氣幾乎要把人熱得融化。
皮格徑直走向了一間用板材隔出的房間,讓秦康留在外麵等候。
秦康和守在帳篷門口的馬猴警衛隔空對視,用不算友善的目光互相把對方打量了無數遍,直到彼此都感到尷尬。裡間的門終於被拉開一道縫,皮格探出了半個腦袋招呼秦康進來。
格瑞拉少校壯碩的身體像是被硬塞進了小一號的軍服裡頭,隔著厚重布料都能看出肌肉起伏的曲線,這綁手綁腳的樣子有些滑稽,尤其是在他大幅度動作的時候,總讓秦康覺得他下一秒就該爆衣,然後玩命地捶打自己的胸大肌。
從桌子右上角抓過了一支筆,攤開雪白一片的記事本,格瑞拉深凹的眼窩下閃著點點精光:“我聽皮格說,是你救了他。”
秦康坐在對麵的椅子上點了下頭:“沒錯,而且這也是我能夠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格瑞拉將筆頭在簿子上敲了兩下:“沒錯,花旗合眾的軍營確實不是誰都可以進來的。”
跟著他將兩手在桌前交叉著握緊,托起下巴:“秦先生,關於你提出的要求,想要跟著我們乾。你要知道,軍營可不是遊樂場,尤其在戰爭時期,對於平民來說這可是個危險的地方。”
“對於平民來說,現在的每一天都很危險。”
“明白了。可是有一點要說清楚,我們畢竟是來你們國家執行特彆軍事任務的,免不了會和當地的勢力起衝突。對於這一點,我想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秦康咧開嘴回了個笑容,隨即將一隻手蓋在肚子上:“人在吃不飽飯的時候,不配談內心。”
格瑞拉也禮節式笑了下:“我欣賞你的務實。”
接著,他轉頭看向坐在另一邊的皮格:“人是你帶回來的,正好現在也沒彆的幫手,就讓他跟著你吧。趁這幾天好好休整,後麵還有彆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