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施姨娘麵前受的委屈,頓時就化為鼻酸,變成眼淚掉了下來。
薑執月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薑芙瑤居然哭了!
她拿出手帕給薑芙瑤擦擦眼淚,“五姐姐這麼感動嗎?”
薑芙瑤本還有些難過,一聽薑執月的話,忍不住笑了。
薑執月長舒一口氣,搖搖頭,語重心長的:“原本想請五姐姐幫忙,可不是讓你淚淹衍思院的。”
薑芙瑤從她手裡拿過手帕自己擦了擦,掃了她一眼:“我看你如今拿捏人的手段也愈發嫻熟了。”
薑執月與薑芙瑤對視一眼,從彼此眼裡看到了相同的默契。
這個拿捏,自然說的就是薑宛白。
她們的四姐姐薑宛白,性子倨傲,自視甚高,才貌絕佳。
就是有一點,想要自己樣樣拔尖,不落人後。心裡有什麼不滿也都寫在臉上了,能藏住一點兒,也就那麼一點,很是要強。
可她人不壞,就是嘴巴不饒人。
隻要順毛捋,四姐姐還是很好哄的。
“也難為你了,還要找個看畫的借口。”
薑芙瑤自幼在嫡母和姨娘的雙重壓力下長大,察言觀色已經深深地刻在她的日常習慣中。
薑執月找她多半是大姐姐的意思。
大姐姐心善,對妹妹們幾乎是一視同仁,除了小六最特殊,她受到的關照也不少。
可她心中也有自己的傲氣。
姨娘甘願為阿爹的妾室,隻為榮華富貴,甚至動過想要讓她去當宣王側室的念頭。
她此生絕不為人妾室,哪怕是死!
薑執月微微搖頭,“看畫可不是借口,五姐姐不要妄自菲薄。”
薑芙瑤不太相信地看著她,“難道大姐姐沒讓你找我?”
薑執月聞言,目光慢悠悠地看向薑芙瑤,薑芙瑤頓時發覺自己說漏了嘴。
還不等薑執月開口,薑芙瑤就自嘲道:“我就是故意引起大姐姐的注意,知道她一定會讓你來問,現在你知道我不是什麼好人了吧。”
薑執月神色如常:“不是阿姐,我就不能自己想問嗎?”
薑芙瑤笑了,笑中帶著苦澀:“那你又能做什麼呢?”
薑執月大約能理解薑芙瑤的心情,隻是到底不能感同身受。
她輕聲道:“五姐姐,事情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糟。”
薑芙瑤大約是破罐破摔了,豎起了全身的刺,麵帶譏諷地看向薑執月:“你如何能知道我在想什麼。”
薑執月微微一頓,“賞燈那日,我看見了。”
“其實不止我看見了,阿兄也看見了。”
“或許,我年紀小,阿兄是男子,所以你才不好開口。的確是借著阿姐回來,我以山水畫請五姐姐過來。”
“五姐姐聰慧,或許是當局者迷才會因此受困。”
“看二姐姐,五姐姐應該知道,若你不願的話,二叔也絕不會讓你嫁出去的。”
薑芙瑤怔然,她竟真的知道?
也不知怎的,薑芙瑤目光落在這幅山水圖上,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你這畫,不會是要送給少將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