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沒看到,多少啟示者啊,好幾十位啟示者,其中好幾個就是那種,起碼是葉隊長一個級彆的啟示者。那浩浩蕩蕩的隊伍啊,一路走進去,邊上的南都人都驚呆了。聽說琚先生也在裡麵,但,沒人說琚先生長什麼樣子啊。對不上號。王曉靜,王曉靜你在聽嗎?”
王曉靜平靜的點了點頭,道:“我在聽。”
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現在所有人都在談論關於琚先生,關於那群一起進入通州城的啟示者們。這夥人風頭一下子蓋過了昨日的歐羅巴人。趙俊他們這夥年輕人也是,都在不斷的打探消息。
倒不是八卦,因為對他們來說世界就隻有這麼大,夢想和遠方是不存在的。這些事情已經足夠讓他們平靜的生活掀起波瀾了。
“你怎麼一點都不激動?”趙俊說道:“聽說有幾位晶體化程度很高的啟示者,他們個個身高五米,跟一個黑日怪獸一樣。“
“沒有五米。兩米五到三米。”王曉靜糾正了一下,而趙俊一臉狐疑的說道:“這可是我舅舅說的,絕對有五米。”
“他們來的時候我在那邊幫忙,看見了。”
她這話一說,這一夥五六個小夥伴瞬間安靜下來望著她,就連趙俊都不再說話,瞪大眼睛看著她。
“怎麼了?”
“那你看到琚先生了嗎?”趙俊壓低聲音問了一句,所有人都把頭湊了過來。王曉靜腦海裡瞬間浮現起當時看到的那位青年,但她當時離的並不近,也聽不到對話,隻能從感受和氣場上判斷,對方可能是琚先生。
“我以前也沒見過琚先生。”
因為第三申城市的幾位先生都是高度晶體化的,為了防止彆人引起恐慌,很少拋頭露臉,隻有高層和他們接觸的比較多。王曉靜組織了下語言,道:“如果琚先生真的在裡麵,那我想應該是那個人。”
“誰啊誰啊?”
“快說啊,彆賣弄關子。”
王曉靜也不知道該怎麼描述,說琚先生是一個看著比他們大不了幾歲的年輕人?但她真的覺得,如果其中有琚先生,那就非他不可。
第三申城市有許多英雄,但用英雄來形容琚先生是不夠確切的。從王曉靜了解的情況來看,琚先生早已經神性大於人性了,與其說英雄,不如說是第三申城市的圖騰。雖然那位青年身上沒有這種感覺,但王曉靜就是有一種直覺。
就是他。
“就是他。”
“就是誰啊?”
王曉靜的視線挪到餐廳的入口處,秦瑤女士、一位歐羅巴的女士,還有一個黑發的青年男人有說有笑的走了進來,正在排隊取餐。她指了下那邊,道:“秦瑤女士邊上的那個男人。”
“我是不用吃飯的,你們兩個吃,我就過來看看。”
沈玉笑著幫兩位女士拿著餐盤,不管哪條時間線上,他都沒來過通州城的食堂——因為不需要吃飯。今天正好貞德過來找自己說點事,說著說著她就肚子餓了,就乾脆一起來參觀一下。
“這麼多美味的食物。這裡都是自助嗎?”
貞德一眼就被食堂裡的夥食給吸引住了。而秦瑤解釋道:“除了主食類可以自助外,其他菜也是定量的。我們依舊是計劃經濟。”
光主食選擇都很多了,雖然肉類少,但可供耕種的土地倒不算少,真知啟示者改良過不少米、麥品種,並不缺。而廚房也會花功夫去改善一下口味,從普通的白米飯到拌飯、炒飯。麵條到麵疙瘩、花卷等等都一應俱全。
第三申城市一向是主食管飽,其他菜就是按崗位分配了。食堂邊上還有一個飯店,能夠自己點菜,但價格不便宜。本來秦瑤想帶她去那邊的,但貞德想看看標準的食堂,所以就過來了。
對於啟示者而言,吃口熱的就蠻好了——大部分啟示者都喜歡餐風飲露的生活,許多時候都是壓縮餅乾能量棒。貞德對食堂的現狀很滿意,挑選了一些看起來比較滿意的,三人就找了個角落開始就餐。
“我怎麼感覺大家都在看著我?”
貞德坐下後發現他們就像是漩渦一樣,吸引著整個食堂的注意力,甚至原本嘈雜的地方都變得和圖書館一樣安靜。秦瑤不以為然的說道:“不必擔心彆人來打擾,我們吃自己的就是。”
當秦瑤剛剛覺醒的時候,她也享受過這種待遇,隻是後麵大家發現秦瑤不太好惹,女王的名號也傳來之後,就消停了下來。
貞德好奇的望向周圍的人,有的人在打量自己這位異族,有的人在用敬畏的眼光看著秦瑤,還有些人始終在看沈玉。不過夥食有些太香了,她也沒多在意就開始乾飯。
貞德吃飯有一種和秀麗外表不符的豪爽,相反秦瑤做什麼事情都不緊不慢的,帶著一種優雅。沈玉也沒一直盯著兩人吃飯——那大家都會尷尬,視線也在食堂裡掃來掃去。
秦順上個時間線就說過覺醒大典的事情,為了增加凝聚力,新增啟示者,讓沈玉以琚先生的名義來舉辦大典。現在情況有些改變,比如和通州城合並的人變成了歐羅巴,但也有些沒變——他們依舊要麵臨庫伊拉的威脅。
【琚】這個字在這座城市,這片土地上所代表的,絕對不僅僅是一位啟示者那麼簡單。沈玉明白,自己如今未必配得上這個名字,但為了將光芒傳播下去,他必須做好【琚先生】。
就像秦順說的那樣,隻有他才能這麼做了。
有幾個年輕人在自己視線過去後,顯然有些閃爍,明顯在看自己。沈玉也沒多在意,一旁的秦瑤說道:“貞德讓我跟你說一聲抱歉,他們那邊的人對這裡了解的還不多,隻有一百個人報名參加覺醒大典。”
“沒關係。”沈玉看著貞德笑著說道:“有些事情還是眼見為實,以後他們會參加的。”
“感謝您的體諒。”
貞德的確感到挺抱歉的,對方把歐羅巴人一視同仁邀請參加覺醒大典,但除了當時被沈玉治療過的一些人外,大部分人都不太敢。
畢竟在歐羅巴,曾經就有黑日刑——將人埋在荒漠中直到死亡。
大家都有些芥蒂。
話還沒說完,她就轉頭望向邊上,隻見一行年輕人有些忐忑不安的走了過來,秦瑤和沈玉也把視線望了過去。為首的年輕人渾身一怔,但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來,道:“你,你們好。”
“你好啊。”
沈玉沒有繼續坐著,而是站起身,笑著看著對方問道:“有什麼事情嗎?”
來者咽了一口口水,像打報告一樣說道:“您好,我叫趙俊!”
沈玉點了點頭,發現跟在他身後的一個女孩子有些眼熟。明明沒見過,卻和故人有幾分相似。而那位女孩,視線沒有閃躲的望著他。
“你好趙俊,你們是來找我的?”
麵對沈玉,趙俊總感覺有一種奇怪的壓力,這種壓力並不是對方給的,而是源於“琚先生”這三個字的。他咽了好幾口口水,原本口角伶俐的他現在有些結巴,道:“您是,琚先生嗎?”
沈玉在通州城沒見過太多人,尤其是這個時間線上,他進來和秦順聊了幾句後就去忙彆的了。除了個彆高層之外,大部分人既沒有聽說,也沒有見過他。
“你們一會會去參加覺醒大典吧?”沈玉撇了眼他們,每個人胸口都帶著胸針——這是剛剛發下去的,其中的碎寶石能夠保證沈玉的仁愛通過奢靡的手段傳遞過去。
“是的。”
“那也瞞不住你們,一會就會宣布。”沈玉微笑著說道:“是的,我就是琚。”
“可是不一樣。”
還不等其他人有反應,王曉靜就已經發出異議了,她用著求證的態度道:“您和我們所熟知的琚先生,不一樣。”
沈玉按住想要起身的秦瑤,秦瑤的想法往往最直接,誰要不信就直接給他洗腦就完了。
“向死而生,僅此而已。”沈玉沒有去解釋那麼多,隻是說道:“你們很快就會熟悉,全新的我了。”
趙俊腦子還有點嗡嗡的,不知道怎麼接話,莫名其妙來了一句:“人類還有希望嗎?”
“我希望在你八十歲的時候,能夠驕傲的和你的子孫談起眼下的事情。因為有你們這些年輕人,才會有希望。”
沈玉拍了下趙俊的肩膀,用仁愛的力量治愈了一下疲憊,道:“堅定你們的信念與疲憊,黑日中的存在終將為你們閃耀。”
趙俊隻感覺自己渾身上下輕飄飄的,有種奇特的感覺。
“咳。”
秦瑤在邊上輕咳了一聲,年輕人們立刻打了個哆嗦。趙俊連忙說道:“那我們不打擾你們了。”
…………
“聽到了嗎?他說他真是琚先生。王曉靜你剛才怎麼可以那麼問。”年輕人們離開後也沒從食堂走開,等到沈玉幾人吃完飯後,才接著討論,趙俊說道:“太失禮了。你覺得會有人敢冒充琚先生嗎?”
王曉靜思考了一會,說道:“是琚先生。”
即便從常理上來看不是,但感覺上,卻傾向於相信。
“我被琚先生拍過肩膀了。”趙俊一臉驕傲的說道:“我大概會成為一名仁愛。”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世界上已經不會誕生新的仁愛了,但他們還不知道這一切。王曉靜還在想著琚先生的事情,直到有人過來提醒。
“喂,你們幾個,還不趕緊回自己單位報道!”食堂的管理人員看到這群袋著胸針的人還在時,道:“要錯過覺醒大典會後悔一輩子的,快去快去!”
“糟了都這個點了,兄弟姐妹們。”趙俊一臉正經的說道:“就讓我們在黑日下再見吧!”
要參加覺醒大典的人全部都按照單位、學校為單位開始集合了。所有十歲以上的人都可以參加。除了第三申城市的移民、通州城原先的原住民也來了不少,再加上南都那邊特意趕過來的和一些歐羅巴人,數量非常之多。
“怎麼了,在擔心嗎?”
王曉靜的姐夫也是現場的工作人員,他特意選了個方便照顧小姨子的隊伍,一邊檢查著每個人是否佩戴胸針,做出門前的準備,道:“沒必要擔心,我當初也是這麼過來的。”
“嗯。謝謝姐夫。”
“你們作為通州城的公務員,隊伍排在最前麵,許多人對黑日還是有抵觸的,要昂首挺胸的走出去好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