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咱們往哪兒走?”拾月問。
“稍等一下。”何立軒答。
他左右看了看。
此時是下午四點半鐘,但因為下雪,這邊看著天差不多已經全黑了。
如果不立刻找人打聽出路,或者找到住的地方,那今天晚上兩人很有可能要滯留火車站!
關鍵這裡的火車站非常小,就隻有一個站台,幾間小房子,並沒有候車室,更沒有能讓人休息的地方。
何立軒看著這種情況也著了急。
他讓拾月站在原地等待,自己大步朝那幾間小房子走去。
何立軒這回去的時間有點長,拾月站的腿都凍麻了他還沒有回來。
拾月隻能將包裹裡重的東西悄悄往小屋子裡放,準備拎著東西過去找他。
而就在她剛把東西放得差不多的時候,何立軒回來了。
他並不是從那排房子跟前過來的,而是從一輛從後麵行駛過來的騾車上下來。
那騾車後麵搭了個棚子,以至於拾月沒有第一時間看見他。
何立軒從車上跳下來,對拾月說:“我剛才打聽了,今天晚上咱們想去乾校不可能了,那邊根本不通車。這位孫大叔答應讓咱今晚上去他家借宿一宿,明天把咱送過去。”
他說著去拿放在地上的行李,這一拿,不由得一愣。
拾月當然知道他愣什麼。
為了少拎點東西,她除了被子還留在外麵,裹在裡麵的東西全都塞小屋子裡去了,這包袱可不輕了很多!
但現在也沒法解釋了。
她隻能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率先走在了前麵。
她衝前麵趕車的人喊了聲:“謝謝您了,孫大叔!”
然後就走到後麵往車上爬。
何立軒趕緊追過來往上推了她一下。
兩個人在車上坐好。
雖然有棚子,可依然擋不住這刺骨的寒。
兩人再次挨在了一起。
透過捂著臉的圍巾,何立軒一下又一下地瞟著拾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拾月實在被他看得受不了了,黑著臉說:“彆問。你就當什麼也沒發現。等我覺得合適跟你說了,自然會告訴你。你多問一句,咱們倆以後就誰也彆搭理誰,權當不認識!”
何立軒立刻閉緊了嘴巴。
那位孫大叔的家離車站不遠,聽他和何立軒的對話能夠聽得出他就是火車站的職工。
何立軒去打聽的時候正趕上他們換班,知道兩人要去乾校,就把他們帶了回來。
孫大叔家裡隻有他一個人,據說還有一個女兒,在鎮上的醫院工作。
“我閨女今天值夜班,晚上不回來,家裡正好還空了一張床。你就住我閨女那屋,讓小何和我擠一張床就行。”
孫大叔樂嗬嗬地跟他們說。
此時三人已經坐在了孫大叔家的屋裡了。因為一整天都沒有人,那屋裡也並不比外麵暖和多少,寒冷刺骨。
孫大叔卻像是對於這樣的溫度很是習慣,他安置下兩個人,就跑到廚房去做飯。
拾月悄悄地問何立軒:“你給了孫大叔多少錢啊,他這麼熱情?”
何立軒伸出五根手指翻了翻,然後收回去又伸出五根手指。
拾月在心裡嘖了聲,十塊錢,五斤糧票住一宿。
這價格比省城的招待所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