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軒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拾月。
雖然他帶著沈伯伯給的軍用棉帽子,還戴了雙層的醫用口罩,可露在外麵的皮膚還是凍成了青白色。
長長的睫毛被凍得根根分明,上麵還壓了一層雪花。
拾月遞過去了一個碳灰色的東西。
何立軒不知道那是什麼,可還是接了過來。
他將凍僵了的手從棉手套裡拿出來,笨拙地抖開了那一團布,然後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那是一個類似於麵罩的東西,是一種何立軒沒有見過的材質做的。
他雖然手凍麻了,摸著沒什麼感覺,但光看也知道那布手感一定非常好,軟乎乎的。
這麵罩很長,後開口,看著能把脖子也給完完全全的護住。
最讓何立軒意外的是,在眼睛部位,這麵罩竟然加裝了有機玻璃!
這有機玻璃可是好東西。
更是少見的東西!
何立軒也就是在學院的時候見過有機玻璃板,那還是在實驗室裡。
但連他也沒有見過這麼薄,這麼透亮的有機玻璃。
何立軒有心想問幾句,但他忽然想到了拾月之前對他的警告,他默默將那些話咽回了肚子了,默默將麵罩戴上。
這一戴他更震驚了!
那有機玻璃做的護目鏡竟然視野如此清晰!
它甚至好像還有防起霧的功能,呼出去的哈氣都不會讓它變得模糊。
而就在何立軒還震驚的時候,拾月已經一把扯下了他頭上戴著的軍棉帽,將一個加厚的雷鋒帽扣在了他的腦袋上。
那雷鋒帽很厚也很沉,何立軒硬是被拾月給按得低了下頭。
然後他就感受到了不同……
那帽子裡麵竟然加了毛!
還有兩邊的護耳,裡層也是真正的動物毛皮!
何立軒忍不住朝拾月身上背著的那個小包看了一眼。
這姑娘自從下了騾車,基本上就放飛自我了。
她大概也是被這樣的艱苦給驚著了,已經完全不去考慮自己怎麼想。
她原先的包袱早就不知道哪裡去了?
不光她的包袱不見,何立軒知道自己身後背著的背包此刻也隻剩下了空殼。
連兩人用了一路的被子都不翼而飛了!
這一路上何立軒的腦子也給凍木了,可不代表他完全不能思想。
他已經把自己從記事起聽過的所有神話故事全都過了一遍,想要找到與拾月此時情況相同的。
他想到了阿拉丁神燈,想到了海螺姑娘……
可哪一個和此刻的拾月都對不上號。
嗯,他雖然相信科學,可此刻能想到的隻有神跡。
畢竟,這幾天何立軒覺得自己身邊發生的事早已經超過科學範疇能夠解釋的了。
何立軒還在發愣,拾月卻沒有停止。
她已經在腦子裡將買的那些東西的說明全都看了一遍,也弄清楚都怎麼用了。
反正已經暴露,拾月也不再掩飾。
此刻,她覺得什麼也沒有保重身體更重要!
而且說實話,拾月既然打定主意和何立軒出來這一趟,實際上就意味著她從心裡認可了這個人,以後也隻可能會跟著他了。
不然,她是瘋了才會跟著一個沒什麼關係的男人千裡迢迢,受這麼多罪的來見人家父母!
拾月清楚,除非她以後都不結婚,不然身上的秘密就不可能完全隱瞞。
既然認準了這個人,就沒有再藏著掖著的必要。
拾月想,自己應該不會眼瞎到再認錯人。
何立軒應該不像之前的孫成才一樣,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