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軒毫不遲疑地接了過去。
一邊的何斯亦卻驚喜交集:“你們,你們帶的有藥?”
拾月這時已經站了起來。
看何斯亦如此激動,她趕緊上前一把扶住:“沈伯伯你彆急,伯母一定會沒事。我們這次來是專門來給你們送物資的,東西帶的很全!你放心,什麼藥都有!”
不是拾月要吹牛皮,實在是此時的老兩口看上去狀態太差了。
她覺得再也沒有給他一針強心劑更適合此刻的了。
果然,聽到拾月說“什麼藥都有”後何斯亦先是一陣狂喜,然後緊繃著的身體慢慢軟了下來。
他像是一直提著的那股勁兒忽然鬆懈了,整個人都有點站不住。
他一邊連連點頭,口中喃喃地說:“好,好!”
一邊卻有向下歪倒的趨勢。
拾月連忙一把扶住了他。
她快速拿出之前泡好的板藍根水,也顧不得多解釋,擰開蓋子就遞到了何斯亦的唇邊。
甚至還很強勢的扯下了他剛剛戴好的口罩。
何斯亦現在幾乎脫力。
他也沒有去問給他喝的什麼,直接張開了嘴。
一口又熱又甜的板藍根水進入口腔,何斯亦愣了愣。
他抬眼去看拾月,然後就在這個小姑娘的眼中看到了堅持和篤定。
她看上去……很有信心。
何斯亦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麼,他仿佛被這姑娘一下子給安撫住了。
洶湧的,簡直要把他溺死的絕望狂潮在這一刻慢慢的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重新燃起的信心。
他覺得他的妻子,可能能夠把這一關闖過去!
何斯亦一句話都沒有多說,他重新站直了身子,接過拾月手中的竹筒,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而這時的何立軒也將退燒藥給母親灌了下去。
他還多灌母親喝了幾口熱水。
他此時已經站起身,走到父親和拾月的跟前,對他們說:“你們就待在這裡彆動,我去找車。我一定能找到車的,你們不要拉了,等我回來。”
何斯亦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邊上的女孩兒聽後二話沒說就從懷裡掏出了一把錢。
那錢究竟有多少,何斯亦沒看出,但怎麼看也不會少於五十。
他有點驚詫地看向兒子。
然後就見自己小兒子麵不改色,連推辭都沒有推辭一下就將錢接過去,坦然地放進了自己衣兜裡。
何斯亦嘴巴張了張,又重新閉上了。
緊接著他又見拾月從斜跨的書包裡掏出了一包還沒開封的香煙遞了過去。
然後兒子同樣很自然的接住。
何斯亦的嘴唇抿得更緊了。
何立軒拿著東西很快就走了,原地就隻留下了拾月和夫妻二人。
拾月不知道何斯亦會不會在這時候詢問她什麼,但這種環境下她腦子都凍僵了,根本沒精力去思考要如何回答。
她乾脆又重新蹲回到傅雲芳的身邊。
她先把手伸進被子裡摸了摸下麵,發現為了防潮何斯亦在下麵鋪了油布,這讓她多少放心了點。
她又想起之前何立學發燒時,那個大姐教她的,怎麼調配糖鹽水。
又用意識在小屋內調了一竹筒糖鹽水出來,然後熟練地插上一根麥管立即發布,塞進了傅雲芳的口中。
何斯亦站在一邊默默的看著女孩兒圍著妻子忙東忙西,一時間竟發現完全沒有用得著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