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和公婆住在一起,雖然何斯亦和彆的那種專製的家長不同,並不會去過問孩子們的私事。
即便感覺到小兩口有秘密,也決口不會多問一個字。
但拾月多少還是會有點顧忌。
她也不敢搞得太過於另類了。
所以家裡的飯菜比起村裡其他人家自然是好上很多,每個星期都會讓老人吃上一兩回肉,另外雞蛋也是每天都有。
可再多的,她真不敢拿出來了。
但拾月也不想守著那些好吃好用的東西,卻依然摳摳搜搜過日子。
好在現在丈夫也是知道她的小秘密的。
於是關上門,她和何立軒的日子就過得滋潤極了。
拾月甚至還從群裡找十七買了個燒炭的爐子,這樣倆人在屋裡打個牙祭連門都不用出了。
反正老人們晚上睡得早,隻要把朝後山的窗戶開條縫兒,味道飄出去風一吹也沒人能聞得到。
所以,拾月此時的小屋裡除了烙餅這樣的乾糧外還有很多之前他們囤積的湯湯水水,適合病號吃的東西。
兩個人吃完飯,拾月又熟練地從小屋裡取出了案板,麵粉,盆子等工具,開始發麵準備蒸饅頭。
看到她這樣,何立軒欠了欠身,試圖坐起來:“你拿把菜出來,我幫你擇。”
“你快躺下吧,你趕緊把病養好就是幫我了。”拾月睨了他一眼,站在原地沒有動窩。
何立軒看了看自己綁著紗布的右手,不由苦笑了一下。
他說:“拾月,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知道就好。知道了到了南平就早點開始給我乾活,早點掙工資,家裡的錢不多了。”
從知道父母出事開始,從何立軒身上,拾月就再也看不到最初的那份意氣風發了。
那個剛到大隊時,驕傲,張揚的男人再也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沉默寡言,待她溫柔至極,體貼至極的男人。
可這份溫柔體貼拾月並不喜歡,她能夠感受到藏在這些後麵的那些愧疚和小心翼翼。
這讓她很難受。
拾月找的是相親相愛的丈夫,又不是找一個幫手。
她要這種小心翼翼做什麼?
但拾月覺得這一點誰也沒有辦法改變。
包括她在內。
除非時代改變,除非何立軒再次找到自信,不然說什麼都沒有用。
所以她隻能選擇對於這份小心和愧疚視而不見。
以最平常的態度對待他。
果然,聽到家裡錢不多,聽到要等著他的工資過日子,何立軒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笑意。
他當即說:“放心吧,我會好好工作的。你想買什麼隻管買,彆為錢擔心。我怎麼樣也能保證咱們一家子吃飽飯。”
拾月這天晚上也沒有多乾活。
她蒸了一鍋饅頭後就也上床睡覺了。
雖然是讓人身心俱疲的一天,雖然全身都是酸痛的,
可想到不遠的將來,拾月還是覺得內心充滿了希望。
她這一覺睡得香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