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分家的所有成員,在年幼時都會在額頭刻上名為“籠中鳥”的咒印,至此,直到死亡,終身也不能擺脫。
這個咒印可以封印白眼的能力,並可以在受術者被摘除雙眼或死亡後,徹底破壞眼球與大腦。
不僅如此,宗家的人,也可以通過這一咒印控製和破壞分家成員的腦神經和腦組織。
在日向家,這是鐵一般的等級製度。
代代如此,名為籠中鳥的咒印已經流傳千年。
杉崎哲次郎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
“就、就因為……籠中鳥?”他呼吸急促,語氣之中,第一次出現了名為不解和憤怒的情緒:
“日向悠鬥,為了區區一個咒印,你就要背叛村子和宗族?籠中鳥確實限製了你的自由和能力,但那是一個強大忍族的傳統和規矩!”
“而且這個咒印,成功地防止了他人竊取白眼的衝動,保護了你們!”
“即使是我這個外人,也知道在日向家,宗家是真正的繼承者,擔負著保護和發揚日向一族的重任;分家是宗家的守護者,擔負著保護日向宗家的責任!”
“有犧牲,宗族才會強大,村子才會興盛,木葉才會枝繁葉茂……”
日向悠鬥戴上護額,遮住了籠中鳥。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快要死亡的上忍,輕聲道:
“因為某種原因,我記事很早,懂事也很早。”
“從很久以前,我就在想一個問題——”
“要不,忍忍就算了吧?”
“木葉是個好村子,雖然齷齪挺多,但整體卻也算……積極向上,日向家等級森嚴,但起碼麵兒上過得去。”
“要不忍忍就算了吧?努力做任務、刻苦修煉,到達一定的高度後
,生活應該也能過得去,大不了再忍個三四十年,新時代降臨後,也許一切都會變得很好。”
“我思考了一段時間,得出了一個結論——”
日向悠鬥的表情突然不再沉靜溫和,而是變得有些跳脫、有些無奈:
“不行的。”
“我忍不了。”
“我無法容忍自己被打上奴隸的烙印,終身被當成某些家夥的守衛。”
“無法容忍自己的後代的額頭,有這個醜陋的籠中鳥。”
“我最無法容忍的,是未來那個憋憋屈屈度過一生、到死也不敢反抗的自己。”
將死的杉崎哲次郎的表情,已經被迷茫填滿。
日向悠鬥……這家夥在說什麼?無法容忍?
有什麼無法容忍的?
這麼多年……為什麼其他人分家忍得了,你忍不了?為了日向一族的興盛強大……你不是應該摒棄自身感情,成為日向宗家最堅固的盾牌麼?
你是日向的“玉”啊。
帶著不解和疑惑,上忍的心跳越來越慢。
最終,他血液流儘,死的不能再死。
孤身站立的日向悠鬥輕歎一口氣,緩慢走向杉崎哲次郎的屍體。
“你們無法理解我,我也無法理解你們……哈,人和人之間的間隙,居然從一開始就大如天淵。”
他蹲下身子,湊在漸漸變得冰冷的屍體麵前。
“不過,最後再告訴你一件事吧。”
“說句真心話,我真的、真的、真的……”分家少年緊咬著牙,過度的憤怒讓他的嘴角滲出鮮血,仿佛要把自己的額骨嚼碎:
“我真的,很討厭那個稱號。”
“日、向、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