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童話裡皇帝的新衣,立夏終於見到那個一直保護她的守護靈。
黑色的長發,半丸子頭的造型,狐狸似狹長的眼,標誌性的黑色耳釘,和夏油傑完全相同的臉,唯一有差彆的,是他身上的衣物。
立夏熟知的那個夏油傑日常習慣穿著他就職學校的製服,而出現在她麵前的這個夏油傑,卻身著袈裟。
立夏認得這是某種和尚的裝扮。
十來年前的夏油傑也曾穿過這樣的衣服,被她意外撞見後,立夏好奇的詢問他,是要出家去當和尚嗎?
當時的夏油傑無語凝噎,險些維持不住臉上的笑,第二天後,立夏再也沒見他穿過這身衣服。
而如今,她在這個守護靈身上見到了。
立夏伸出手。
咒靈的腳從半空落在地麵,他低著頭,很乖的站在那,“Rikka。”
立夏一下心軟了。
“上次,是傑君嗎?”
她說的是當初在咖啡店遇見的那件事,她還以為是自己身上又被安裝了什麼齊木空助的特彆發明,結果並不是。
那很明顯,出手的就是這位夏油傑了。
“立夏。”
咒靈張著嘴,紫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瞧,“不可以嗎?他,想對立夏動手,討厭。”
他有自己的思維,說「殺掉」立夏會不喜歡,所以他換成了「討厭」。
那些傷害立夏的人,全殺掉也沒關係,死不足惜。
這點不論是他還是本體,都是秉承一致的理念。
要保護立夏、討厭彆人接近立夏。
立夏隻喜歡他就好了,不要彆人。
他的語調比夏油傑本人要輕,被那雙眼睛這麼看著,立夏差點以為自己凶他了,不然怎麼委屈成這樣?
“謝謝。”
立夏搖搖頭,說道,“傑君是為了保護我。”
她不是聖母,要不是那時候夏油傑及時出手,說不準她跟五月、還有店裡的其他人,都會出事。
立夏也不想原諒他。
咒靈笑起來。
他的笑很好看,高大的身材擋住了日光,立夏在他麵前,渾身涼快了不少。
“傑君。”
立夏昂起頭看他,她找遍所有的口袋,也隻剩下這麼一顆糖果,於是她把糖果放在手心裡,溫柔的問他,“要吃糖嗎?”
鬼怪……能吃人類的食物嗎?
能的吧,電視裡不是還出現過給妖怪供奉之類的。
咒靈看著那顆糖,又看了看立夏的笑,他驀地笑了,“要。”
是他贏了。
咒靈拈起那顆糖,他想,他不要把立夏還給他了。
就算那個人是自己也一樣。
·77
幾個小時後的南非,日光正盛,乙骨憂太收拾好武器,坐上輔助監督特意安排的車輛。
剛坐上車,他便疑惑了,“夏油前輩呢?”
“乙骨先生……”
正要開車的輔助監督語氣虛弱,“夏油先生他……”
“怎麼了?”
乙骨憂太追問。
“他……”
輔助監督說,“昨晚三點十分坐的飛機,再過幾小時應該快到東京了。”
乙骨憂太:“……”
乙骨憂太:“…………”
這位最年輕的特級咒術師頂著近日被大量工作奴役出來的黑眼圈,艱澀道,“你說什麼?”
輔助監督快哭了。
幾個小時前的夜裡,美夢中的他被一通電話吵醒,哪怕是社畜也是有脾氣的。半夜三點啊!三點!是誰這麼缺德!
“……”
哦,原來是特級咒術師夏油先生。
社畜在看清來電的是誰後,默默把那句快到嘴邊的國罵收回,馬不停蹄的接起電話,“夏油先生?是有什麼事嗎?”
“有。”
夏油傑說,“麻煩幫我安排咒術界的私人飛機專線,我要回東京。”
輔助監督垂死病中驚坐起,“您、您要回東京!?”
您要不看看那堆積成山的任務單再說話?
輔助監督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我不想說廢話。”
夏油傑話裡的溫度直降,“我,現在就要回東京。”
“任務讓憂太先做,我留了幾隻基本的特級,足夠了。”
夏油傑說完,繼續道,“還有要問的嗎?”
輔助監督閉嘴了:“……”
您都決定了,那我還能說什麼?
再說?您怕不是把我頭都打掉。
年紀輕輕的,他還不想死呢。
輔助監督連夜開啟特權,三下五除二搞定夏油傑的要求,完了還兢兢業業的問他,“是否需要我開車送您去機場?”
來個人先把這尊大佛送回去吧,保住他的血壓,他不想再因為血壓過高進醫院了。
“不用。”
輔助監督隔著聽筒聽見呼呼風聲,夏油傑的聲音還算清晰,“太慢了,我坐虹龍去。”
輔助監督汗流浹背。
感情要不是南非距離東京夠遠,您是不是打算不用飛機了,就開那咒靈一路殺回日本去?
不是,誰惹他了?
就問誰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