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老爺子與言老夫人一夜難眠,心緒紊亂紛雜。
他們怎能也沒想到換子這般離譜的事情發生在自家裡,麵對言時晟的時候兩人態度還算平和,不想讓孩子覺得祖孫之間的感情隻靠血緣維係。
隻是一想到獨自生活在外的親孫女,言老夫人忍不住對喬氏起了埋怨。
“那可是文華唯一的孩子,喬氏怎麼忍心將她拋棄?”言老夫人歎氣道,“就算是個女兒又如何,我們可從未要求她一定要生個兒子出來,即便是個姑娘家,往後亦可招贅……”
她絮絮叨叨地低聲念著,越想心中越是難受,恨不得現在就去喬氏的院子裡把她揪起來質問一遍。
說了喬氏,她又將虞家的人罵了一頓。
言老爺子勸她:“事已至此,再生氣無用。明日一早我們派人先去京城裡將虞家和清歡的事情仔細地調查一遍,等我們到了京城不至於連孫女是個什麼性子都不清楚。”
言鬆衡雖然久不去京城,但曾經的好友與同僚卻仍舊時不時還在聯係,更彆提他擔任江南書院的院長後教出了的不少出色的學生。
不在官場,可他對於朝廷上的事情也知道的不少,想要去調查虞家的事情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那晟兒該怎麼辦?我觀他那副模樣似乎是知曉清歡的處境後,愧疚無比。”言老夫人皺眉,“這件事是喬氏和虞家那對夫妻的錯,再怎麼也怪不到他的頭上去,畢竟當年之事,他不過是個懵懂無知的孩童罷了。”
言老爺子道:“他覺得享受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以他那執拗的性子,心中愧疚是正常的,等過段日子他自己想通了就好了。”
“也對,晟兒有他自己的主意。他如今中了進士,往後邁入官場,從此也是個能獨擋一麵的人了。”言老夫人感慨道,她看著言時晟從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孩子成長到了如今模樣,還是難以接受他竟然不是自家的孩子。
“對了,得將喬氏手中的掌家權慢慢收回來,如此不把我們言家放在眼裡,自然不能讓她繼續把持著言家的事務。”
言老夫人的語氣裡帶著幾分決絕。
不消兩日,喬氏就覺得家中氛圍變得有些奇怪,公婆對她不再如往常般和顏悅色,似乎還在忙碌著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兒子回來的喜悅衝淡了她對其他事情的在意,直到婆母在再次讓她將手中的管理權移交給管家之後,她這才發覺到自己似乎被婆母針對了。
她下意識想要拒絕婆母的請求,可是在看到公公婆婆的臉色後,又實在不敢反駁。
回到自己的院子後,喬氏麵色難看不已,氣得直接將身邊的丫鬟都訓斥了一頓。
她操持家中產業這麼多年,付出那麼多的心力,將整座言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如今老夫人竟然輕而易舉就想奪走她的掌家權,她著實不能忍受。
旁邊的婆子勸道:“夫人,您可彆給自己氣出病來。老夫人年紀大了,有些事情拎不清,您又何必與她計較?更何況等老太爺老夫人百年後這言家還不是一樣由您說了算。”
喬氏漸漸平複好心緒,冷哼出聲:“我估摸著她這是打算給晟兒尋了哪家大家閨秀,想要孫媳婦一進門就替她掌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