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得了命令,連忙按著他的吩咐去行動。
殷懷義痛心疾首地跪在自家大哥身旁,眼神裡滿是恨意,明明大哥向來高風亮節,即便是對那個傻子都能關懷不已。
可偏偏殷雲琛那個畜生,居然會大哥動手!
尚書府裡滿是殷長晉的眼線和手下,儘管殷雲興父子都有意要瞞著他,但這位殷尚書還是聽到了消息匆匆趕到了院子裡。
“是你派人去找大理寺和京兆府?”殷長晉怒視著殷雲興。
殷雲興看著眼前的父親,卻覺得他陌生不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神色認真地質問道:“父親,你知道雲琛他是南詔的細作嗎?”
見他的語氣如此不善,殷長晉甩了他一個耳光:“混賬,你那是什麼眼神!”
殷懷義見父親被打,連忙上前擋在殷雲興的身前,怒視著他的祖父,眼眶通紅已經口無遮攔:“你憑什麼打父親!你有什麼資格打他!如果不是你將那個畜生帶回來,我們殷家又怎會變成這樣!或者,你自己也是個南詔細作?”
被自己的孫輩這般指責,殷長晉氣得伸出手指顫顫巍巍地指著他,怒罵道:“放肆,誰允許你這般對長輩無禮……”
“長輩?”殷懷義冷冷開口道,“通敵叛國之人,我寧願沒有這樣的長輩!”
還在國子監念書的殷懷義平常便乖張不羈的性子,他沒有自家大哥那般對讀書有耐心,反倒是想著走武將路子,將來自己掙軍功,所以偶爾會悄悄逃課出去。
在兵部擔任參軍事一職的殷雲興得知二兒子的“遠大誌向”,直接將人扔在手底下去處理傷殘士兵的管理以及給死亡軍士的家屬補貼一事,讓他知道戰場上有多麼殘忍。
刀劍無眼,戰場上隻有殘酷的廝殺,在沒有親身經曆的時候感覺不到那種絕望,但看見那些從戰場上回來、甚至是回不來的人,也能體會到戰場的無情。
殷懷義始終都記得他所看到過那些缺胳膊斷腿的士兵們,在講起在與敵軍拚命的時候還是義憤填膺,恨得牙癢癢。
還有那些失去了兒子、失去了丈夫、失去了父親的士兵家人,他們眼睛裡的悲傷難過深深地刺痛的殷懷義的心,卻更加堅定自己的選擇。
他的大哥並沒有父親那般反對,而是笑著說道:“說不定我以後還能看見懷義當上大將軍呢。”
可是現在,大哥死了,他也不可能再當上什麼大將軍了。
殷長晉自己的兒子孫子居然都滿眼失望的模樣,心中發堵卻仍舊說道:“不管如何,你們都是殷家的人,如果殷家倒了,你們也不會有好下場。”
“老爺、二少爺,我們在房內的裡間找到了一條地下通道,不知通往哪裡。”有個小廝前來稟報道,“六公子應該是從那通道逃跑了!”
殷懷義直接抽出旁邊護衛的長劍,對著殷長晉說道:“就算是死,我也要讓那個畜生給大哥陪葬!”
他說完這句話,決絕地轉身就朝著裡間走了過去。
殷長晉還想著上前阻攔殷懷義,身後卻傳來一陣陣腳步聲,他轉頭才發現有一群身著兵馬司製服的士兵疾步匆匆趕到了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