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放覺得他沒有說實話:“你的母親沒有告訴你?”
殷雲琛沉默,並未回答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他從前問過宋茵茵,宋茵茵告訴他,隻要他完成任務風風光光地回到南詔,他就可以知曉親生父親是誰。
見他的這副模樣,戚放腦子裡卻不由自主地想起虞清歡曾提出過的猜想,他微眯起眼睛,帶著幾分好奇地問道:“聽說吳爻府上那個私生子也是姓宋,名叫宋溪風,是吳爻與南詔一個女蠱師的孩子,你說,你與他會不會是同一個母親?”
戚放看見殷雲琛身體一僵,就聽到他那冷冽的聲音:“不可能。”
“怎麼就不可能了?”戚放沉吟片刻,似乎思索起來,才緩緩開口道,“那宋溪風與吳爻是親父子,眉眼之間多有相似之處。但我仔細看著,你與宋溪風的骨相看起來也有幾分相似。”
殷雲琛是知曉吳爻有個南詔私生子的,但他從未與宋溪風接觸過,自然想不起來宋溪風的模樣。
他知曉戚放此人審訊手段花樣多,說不定這也是他用來激怒自己的手段,他緩下心神,道:“你若是這麼認為,我也無可奈何。”
戚放挑了挑眉,在此之上又大膽猜測道:“當初你母親宋茵茵在京城的時候有的你,所以你的親生父親很大概率也是個大昭人,說不定也是吳爻。”
“哎呦!”戚放說著有些誇張地說道,“那你們父子倆豈不是一直都近在咫尺卻無法相認?現在知道真相,可惜吳爻已經死了,你們父子天人永隔。”
他嘴上說著可惜,但是語氣和神情卻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殷雲琛臉色平靜,他並不會被戚放的話所影響,因為他能肯定自己的父親是南詔人,而他的母親應該也不會是宋溪風的母親。
戚放從他恢複痛覺後就一直在審訊,得到了不少情報,但有些東西殷雲琛還會半真半假地敷衍。
他的身體本就虛弱,沒多久又暈了過去。
大理寺卿讓人傳話過來,說是已經皇上已經答應下來將殷雲琛放回南詔,隻是不能讓他過於有威脅,讓戚放看著彆把人給弄死了。
戚放自然能聽出大理寺卿的意思。
皇上又想從南詔先得到好處,但是又不會輕易放過殷雲琛,最好做法就是把人活著送出去,隻活到踏進南詔的地盤即可。
若是死在南詔,那可與他們大昭沒什麼乾係了。
至於他現在的模樣都是他咎由自取,南詔可沒有臉來質問大昭把一個細作折磨成這副模樣。
殷雲琛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傷被處理過了,而且他向來敏感,即便是看不到,也能通過其他感覺分彆出來他此時已經被移出了大理寺的監牢,正躺在一輛行駛的馬車上。
他想要起身,可是單手卻撐不起他傷重的身子,忍不住虛弱地咳嗽了幾聲。
“這是在哪裡?”他問道。
旁邊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少主莫要擔心,我們已經將您接了出來,正在回南詔的路上。”
聽到這句話,殷雲琛卻是遍體生寒。
他知道,大昭那麼輕易就能同意放他離開,那麼離自己的死期也近了。
他可沒有忘記,自己被俘後霍錦淵喂給他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