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埃米利亞諾的繼承者(1 / 2)

群星方舟 可酌文川 5387 字 2個月前

提起文物戰爭,主要是圍繞薩爾貢和米諾斯之間的一場“地下戰爭”。

這裡沒有世界大戰那麼波瀾壯闊,也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但它確實是兩個民族圍繞著存續和統治而進行的鬥爭,是一個民族的未來。

北米諾斯的宗教吸收十分成功,95%的人都已經改信古月教了,畢竟那些不改信的都掉了腦袋,在“改信或者去死”麵前,除了一小撮狂信分子,其他人的選擇都很明智。

自1094年,薩爾貢大先知李澄決定踐行的自己的偉業,開啟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強勢擴張後,對米諾斯的破壞就一直在持續。

由於李澄當年對北部使用的是典型的“英式征服”手段,即使用武力征服一個地區後,首先要做的就是將當地的發展進程無情破壞,同時展開文化掠奪並摧毀民族認同。

比起李澄在米諾斯中南部地區惱怒之下實施的“羅馬式征服”,把人全部殺乾淨並全部變為奴隸,以徹底解決米諾斯問題,與之相比的“英式征服”要人道不少。

隻是分化當地不同訴求的利益群體來形成製衡,確保帝國的政治影響和經濟控製,維持本地長期分裂,並將這裡打成商品傾銷地和原材料場地,借以提高本土的發展程度,完成原始積累。

從某種角度來說,“英式征服”就是使用武力強製使其他地區長期落後,通過政治控製和經濟控製破壞其內部凝聚力,保持本國領先的科技與工業,以維持自身的工業剪刀差及剝削體係。

在“本國優先”的理念下,被征服地區會淪為完全的經濟殖民地,成為殘酷的剝削場所。李澄認為這種方式有利於薩爾貢後續發展,也易於控製抵抗激烈的當地人。

這一政策被嚴格執行了,四年占領期間,北米諾斯隻被作為帝國的征糧區和掠奪地,工業化程度非但沒有增加,反而僅剩的工業也被飛速消滅了,薩爾貢當局遷移了工廠,搬走了設備,遣散了工人。

按照李澄原本的構思,為了消除米諾斯地區的潛力,對米諾斯的“去工業化”會被嚴格執行,帝國無需米諾斯出現工人,更不需要出現教育。

他們隻需被拴在農場和牧場裡,作為最簡單的勞動者奉獻糧食即可……薩爾貢體係會長期維持這種狀態,薩爾貢本身也會作為泰拉的一部分,被限製在南陸。

直到後來,希之翼公司才發現,薩爾貢人可不想單純隻想屈居南陸而已……

總之,艾伯圖當局延續了這一征服政策,此後在被征服的拉特蘭、整個西陸和瓦伊凡地區都相應的推行下去了。

破壞主要集中在大先知時期,幾乎每天都會發生數百起掠奪事件。

當李澄率領百萬大軍碾碎這裡時,那是薩爾貢人的黃金時期,米諾斯人的黑暗時代。

興奮的薩爾貢士兵走進城市大街,大先知萬歲的聲音此起彼伏,他們衝入古跡和大祭司的宮殿,收走一切有價值的物品,他們有資格這麼做,沒有任何薩爾貢君王在以前做到過!

他們擊敗了米諾斯!擊敗了先前數百年對抗的大敵!徹底把這些人的尊嚴連帶著他們的文明狠狠跺在腳下了!

他們同樣不知道,征服米諾斯這種“偉大的勝利”在1097年時已經顯得微不足道,而且隻是個開始。

如果他們知道自己以後還能把相同的政策推行到泰拉的更多地方,那他們大概要幸福的昏過去,隻不過這個時候,已經不是大先知來帶領他們完成這件事情了。

隨著越來越多的古月教城市出現,白色圓頂和尖頂房子替代了原本的矮平房屋,越來越多戴著白色頭巾的米諾斯人,越來越多騎著沙漠駱駝和滿載駝獸的隊伍抵達埃米利亞諾邦,還有越來越多南陸風格的節日和作物湧入……薩爾貢人到處都是。

1094年,克勒翁作為合作邦行政者,顯得痛苦不已,他對米諾斯抱有深刻愛意,對亡國這件事耿耿於懷,瞧著勝利的薩爾貢人肆意歡笑,在心底暗暗發誓讓祖國要擺脫這種恥辱。

望著偌大的卡尼城,克勒翁陷入沉思,他感覺有點不對勁。

再這樣下去,到處都是塗成白色油漆的沙漠樣式建築,到處都是薩爾貢人和信仰古月教,說薩語的人,這裡與薩爾貢還有什麼區彆?

他醒悟了,決心做點什麼,來挽救薩爾貢對米諾斯的文化破壞。至少讓本地保留一些帶有“米諾斯味兒”的城市……不然大家或許真的隻有在心裡還留有曾經米諾斯的樣子,還能對埃米利亞諾的犧牲抱有懷念了。

可是要怎麼做呢。

克勒翁尤其困擾,他沒有資格對薩爾貢在當地的要求提出異議。

對方要求把舊建築改建為“薩爾貢式”風格,這是準確無誤的命令,而且會有巡查官來考察當地情況,學校裡必須教薩爾貢語,來代替米諾斯語,這也是必須貫徹的事情,命令上可以兩種語言混用,但必須把薩文的字跡標的更大。

如果行政考核不合格的話,他無疑是第一責任人,萬一自己被罷免了,新任行政官真的不能保證,到底是不是一個真的走狗。

於是克勒翁就這麼憂心忡忡到了1095年,懊惱於自己毫無辦法,隻能不斷幫助征服者落實行政命令,成天借酒大醉酩酊,暗自悲傷。

連不少克勒翁的手下都看不起他,認為他是一個真的狗腿子,因為他真的在幫助薩爾貢快速建立當地秩序。

某天,他偶然看到有一個小女孩在街頭朝著遠方的一個位置低下頭去,一隻手放在胸口在祈禱著什麼。

克勒翁感到很好奇,他看到這一幕很不高興,便上前問了問。

“你在做什麼?”

“敬艾露恩。”女孩聞言抬頭,平靜的回答說,答案出乎意料。

克勒翁心知肚明,感歎女孩的勇氣,這在當地絕對是違禁的,艾露恩教在這裡就跟什麼不可見的可憎之物,每個人都隻能對薩拉參拜,不能敬艾露恩,不然就是死罪。

“可是你用的是古月教的手勢。”克勒翁笑了,或許女孩根本不知道艾露恩教的禱告手勢是什麼了。

女孩也笑了,淚花在她的眼眶邊緣閃動著,喃喃自語,“隻要我真誠的心意傳達到了,神明終究會理解我的,不對嗎?”

“艾露恩保佑你,先生。”

克勒翁恍然抬頭看了看,她麵對的方向正是曾經的一座艾露恩神殿。

現在那裡已經是古月寺廟了,幾個虔誠的古月教徒在禱告,寺廟上方飄揚的新月旗幟依稀可見,一些薩拉塑像帶著來自南陸沙漠的古老氣息。

等他回過頭去,女孩已經走遠了,這件事給了克勒翁很大啟示。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