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青憨笑了起來:“爺爺,外麵冷。不如我扶您進屋暖和暖和?”
夏棣擺了擺手:“不了,看到你回來,爺爺就放心了。”他說著正要離去,又停下腳步對夏青青道,“雖說你和太子妃交好,但爺爺還是得提醒你一句,少和言氏來往。”
“爺爺,胡子的事情,那都多少年前了。您不會還耿耿於懷吧?”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可是切膚之痛!還有蘇家那個老二,我瞧著那小子弱不禁風的,他能保護你麼?”
“能啊。他挺抗揍的。”
“抗揍不行,還得能打。他要娶你,除非打敗老夫!”
“爺爺,你這不是為難人麼?”
“好了好了,不說了。我——”夏棣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蘇亦行的身上。
他皺著眉頭道:“這是府上的丫鬟?”
“是...是啊......”
“不對,府上沒有模樣這麼標致的丫鬟!說,她是何人?!”夏棣喝道。
夏青青趕忙把蘇亦行此前編的謊話又說了一遍。
夏棣冷哼了一聲:“滿口謊言!”
“千真萬確。”
夏棣狐疑地瞧著蘇亦行,目光又緩緩落在了一旁的郡主身上。郡主正躲在暗處,拚命低著頭。這一看便心虛有鬼。
夏子銳被迷昏了頭,夏棣畢竟也是大風大浪過來的,一眼就看出兩人有異常。
府裡有這麼漂亮的丫鬟,他那個兒媳還能善罷甘休?何況兩人的言行氣質,一看就不是尋常人。
方才孫女說她有個未婚夫,叫什麼阿初哥哥......夏棣忽然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他記得太子殿下的名諱是——淩鉉初。
尋常人不知道,但他這種老人家卻是清楚的。夏棣隱約才出了蘇亦行的身份,他這個孫女真是出息了,把太子妃扮成丫鬟帶回來了。
想起言心攸當年對他做的事兒,夏棣覺得這是老天有眼,給了他機會。
於是他隻當不知道:“青兒長大了,知道行俠仗義了。不過你們二人畢竟是去過燕語樓的,許多事情還得待我仔細問一問。都隨我來——”
蘇亦行和鐘艾無法,隻能應了,更在夏棣的身後。夏青青也想跟上,被夏棣一個眼刀逼了回去,隻能眼巴巴看著兩人被帶走。
蘇亦行心下忐忑,忽然瞥見了黑暗中的兩道身影。其中一個是陸丞歌,另一個——
她心頭一喜,竟然是太子殿下。他也潛入了夏府,這是要救她麼?
於是蘇亦行故意趔趄了一下,跌坐在地上。夏棣轉過頭,皺起了眉頭:“怎麼了?”
“奴家的腿不小心扭傷了。”
“平地上都能摔跤,真是——”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言心攸雖然也不會什麼武藝,但身手靈活。怎麼生了個女兒這般無用?想來這女兒還是像蘇鴻信多一些。
夏棣正要俯身去查看蘇亦行的傷情,忽然感覺背後有人。他正要回頭,便覺脖子一痛,眼前一黑暈倒了下去。
蘇亦行歡喜地撲到了太子的懷中:“殿下怎麼來了?”
“聽雲朵說,你遇到了危險,不放心你。”
蘇亦行想起此前的刺殺,還心有餘悸。她抱著太子,聲音也有些哽咽:“我殺人了......”
太子輕輕拍著她的背,溫聲道:“不怪你,旁人要殺你,你隻是在保護自己。”
陸丞歌和郡主瞧著抱在一起的兩人,一臉無奈。陸丞歌咳嗽了一聲,詢問道:“殿下,這夏將軍該如何安置?”
蘇亦行想起他說自己娘親和二哥的壞話,於是對太子道:“殿下,借你的匕首一用。”
太子將匕首遞給她,蘇亦行蹲下身,三兩下刮掉了夏棣的胡子。這胡子一刮掉,人立刻年輕了十歲有餘。她滿意地尋了根細帶將他的胡子係上,放在了夏棣的胸口。
可憐夏老將軍,一把年紀痛失愛須,醒來之後悲痛欲絕,仰天長嘯。
而罪魁禍首正和鐘艾,夏青青兩人擠在一個被窩裡。太子見蘇亦行安好,便將她留在了夏府。外麵危險,她姑且在這裡避兩天也是好事。
三人安頓下來,蘇亦行總算有機會問一問郡主她想告訴她的事兒。
鐘艾自黑衣人被殺以後,情緒一直很低落。聽到蘇亦行詢問,沉默了片刻,才啞著嗓子道:“我爹,跟當年恭親王造反一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