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連連的道謝,倒也沒多耽擱,立即就重新發動了車子。然後拿了煙點燃,說:“江小姐,你要是困就睡會兒,到了地兒我再叫你。”
倉庫那邊離這邊是一個多小時,現在已經是一點多了。江光光應了句好,剛要閉上眼睛時,視線不經意的掃過後視鏡。有車越線從後麵要超過來。
她的臉色微凝,對石頭說:“後麵那輛車是不是一直跟著我們的?”
石頭的心裡一凜,看了過去。那車的速度很快,已經超了過來,不疾不徐的在前邊兒駛著。
石頭罵了句臟話,前邊兒的路變得窄了起來,根本就超不了。他就摁起了喇叭來。他這喇叭非但沒將前邊兒的車子催得更快,反倒是慢了下來,最後直接停下將石頭逼停了下來。
這顯然就是故意的,江光光的心裡莫名的就有些不好的預感,本是想叫石頭調頭的。誰知道他已打開門下去。
他還未到對方的車前,前邊的車裡就有人下車來。陸孜柇的手裡是燃著煙的,看也不看石頭一眼,直接走到了車拉開了車門,看著江光光似笑非笑的說:“還真是挺有緣的是不是?”
江光光的臉色有些蒼白,一雙眸子裡是帶著抵觸的,麵上卻是一點兒也沒表現出來,下了車來,看向陸孜柇,淡淡的說:”不知道陸少有什麼事?“
陸孜柇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撣了撣手中的煙灰。看了看被他的人攔著的石頭一眼,低低的笑笑,說:“找你能有什麼事兒,當然是,敘舊了。”
他有些兒漫不經心的,江光光的雙手插在衣兜裡,語氣變得生硬了起來,說:“我和陸
少沒有什麼可敘的舊。”
她的眼中閃過了厭惡以及淡漠,陸孜柇看著,眼底陰惻惻的一片,說:“爺今天心情不錯,這可敘的舊麼,可多了。”
他的手指在車上敲著,說著就往後邊兒看了看,石頭已經被他帶來的人製住了,口中甚至還塞了東西。他是又急又怒,卻是動彈不得。
江光光冷冷的看了陸孜柇一眼,嘴角勾了勾,露出了一抹譏諷來,說:“陸少就隻會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麼?”
陸孜柇的臉上陰沉沉的,打了個響指,漫不經心的說:“你說對了,爺還真是隻會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江光光的臉色微變,緊緊的抿著唇。
陸孜柇的臉上露出了個笑容來,饒有興致的看著她,慢條斯理的說:“爺還真就喜歡你像你這樣不喜歡爺的。”他說著伸手就要去抬江光光的下巴。
江光光的臉上閃過一抹厭惡,退開了一步,露出了一抹嘲諷來,說:“陸少這樣有意思嗎?”
“爺這氣還沒出夠,你怎麼知道沒意思?”陸孜柇那張漂亮的眼眸裡冷冷的一片,逼近江光光,一字一句的說。
江光光的臉色蒼白,他每靠近一步,她就往後退一步。身體裡的害怕是刻骨的,甚至是完全不用經過大腦的。
陸孜柇看著她後退,眼底忽然就浮現出一抹陰鷙來。他迅速的伸出手,一把就捏住了江光光的下巴,冷冷的說:“你算個什麼東西,還輪不到你來嫌棄爺。”
後邊兒有車子駛過來,車燈明晃晃的有些刺眼。陸孜柇的手上加重了力氣,在江光光以為他會做點兒什麼的時候,他卻丟開了江光光的下巴,陰惻惻的說:“今天爺還有事,這次就先放過你。”
江光光跌靠在車上,胃裡泛起一陣惡心,她強行壓了下去。
陸孜柇徑直就上了車,石頭這才被放開,他一把扯下了嘴裡塞著東西,上前扶住了江光光,急急的說:“江小姐,你怎麼樣?”
江光光搖搖頭,看了看前邊已經駛離的車,說,“先走吧。”誰知道陸孜柇會不會又突然回來。
她的眼裡滿是厭惡,想要站直身體。卻發現身體裡沒有一點兒力氣。
石頭應了一句好,眼疾手快的扶著她坐上了車,這才發動了車子。
江光光的臉色白得厲害,石頭看著,重重的一拳錘在了方向盤上,懊悔的說:“都怪我,我要不是買煙,就不會撞上姓陸的。”
之前都是沒事兒的,肯定是買煙的時候被陸孜柇撞見了,這才逼過來的。
石頭一半的懊悔,一半的後怕,他甚至不敢想象,要是姓陸的變態不是有事,江小姐要是出了點兒什麼事,他該怎麼向南哥交代。
也不知道江小姐,以前是怎麼得罪過姓陸的。早知道這樣,他就該小心點兒的。
江光光臉色蒼白的說了句沒事兒,下巴下像是殘留著陸孜柇手上的溫度似的,她的胃裡的惡心驀的湧了起來,急急的說了句停車,不等車挺穩就打開車門下去,狂吐了起來。
直到胃裡的東西都嘔了出來。江光光這才好受了一些。石頭一臉的急切,上前想說什麼,不等他說話,江光光就站了起來,胡亂的擦了擦嘴角,說:“我沒事,走吧。”
上了車江光光就閉上了眼睛,石頭想問她以前是不是得罪過陸孜柇,話到了嘴邊卻沒敢問出口。
一路上沉默著,過了好會兒,江光光那慘白的臉色才緩了過來。低低的說:“今天的事,誰也彆說。”
她的聲音裡依舊是虛弱的,石頭遲疑了一下,應了一句好。江光光閉上了眼睛,沒有再說話。
等快要到了地兒,石頭才說:“江小姐,你回去休息吧,南哥那邊我會告訴他你不舒服。”
江光光看著窗外,沉默了會兒,才說:“不用。”
阿南不在,程容簡也不在。江光光獨自去了練射擊的場地,直到練得滿身大汗,虛脫無力了,才倒在了地上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怎麼的,她突然一下子就想起了賭場裡的那些人來。
江光光的心裡就沉沉的。突然一下子來了那麼多人,很顯然的,對沿河這顆毒瘤已是勢在必行。
不久的以後,這兒恐怕不會再太平。她就恍惚了起來,如果這地方,真的是被拿下了,像程容簡這樣的。是會被判刑,還是直接
無論是哪種,結果都是好不到哪兒去的。
江光光睜開了眼睛,看著空蕩蕩的屋頂久久的沒有,好會兒才爬了起來,拿起外套往外邊兒走去。
江光光回小院的時候已經是天明,旺財看見她,搖頭擺尾的迎了上來。江光光摸了摸它的頭,正準備回院子,不經意的抬頭,才發現老趙頭院子裡的燈是亮著的。
她就看了看那鐵門,鎖是開了的,應該是他回來了。江光光遲疑了一下,走了過去。
推開門,屋裡頭老趙頭是在抽著旱煙的。看見江光光他也一點兒也不驚訝,繼續抽著他的煙。
有那麼長一段時間沒見,他依舊是以前那沉默寡言的樣兒。
江光光也找不到話說,就問:“這幾天去哪兒了?”
“鄉下。”老趙頭簡單的回答。
江光光原本是想問他吃早餐沒有的,話到了嘴邊卻沒問,就在他的邊兒上坐了下來。過了會兒,才慢吞吞的說:“過幾天我找人來把圍牆補補,門也換成好點兒的門。”
老趙頭拿著旱煙袋敲了敲,說:“花那冤枉錢乾啥,這屋子裡沒什麼值錢的東西。”<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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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光光也沒和他爭執,頓了一下,說:“鄉下的空氣挺不錯的,要不你就再去住一段時間。”
“我哪兒也不去。”老趙頭悶頭說。他抽了兩口旱煙,才說:“倒是你,出來也那麼多年了,該回家去看看了。”
江光光一僵,沒說話,點燃了一支煙抽了起來。有那麼些兒的恍惚。
一時靜靜的,一支煙抽完,她站了起來,說:“我回去了。”
老趙頭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江光光在他的沉默中走出了院子。
傍晚的時候,江光光接到了阿南的電話,說是今晚讓她不用去賭場那邊了。說是待會兒會有人去接她,程容簡會帶她出去。
他並沒有說程容簡要帶她去乾什麼,江光光怔了一下,也沒去問,應了一聲好。
晚上過來接江光光的是阿凱,她拉開車門,才發現程容簡竟然也是在車裡坐著的。她怔了一下,叫了一聲二爺。
程容簡從上到下的將她打量了一遍,倒也沒說什麼,吩咐阿凱開車。
他的手抵著額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會兒,才漫不經心的問江光光:“射擊練得怎麼樣了?”
他說著抬頭看了江光光一眼,江光光正要回答。他突然就將手伸往她臉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