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非禮勿視(1 / 2)

江光光也沒去看霧氣蒙蒙的外麵,直到有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她才抬起頭看去。

阿南一身的寒氣,帶著人從霧氣蒙蒙中走了過來。暗黃的燈光下,他的褲腿上還是滴著水的。

石頭一邊讓人找衣服給他換,一邊快速的上前,問:“南哥,人抓到了嗎?”

阿南抿抿唇,麵無表情的說:“讓他給逃了。”

他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石頭失望的哦了一聲,低低的又問:“那現在該怎麼辦?”

“繼續卸貨。”阿南淡淡的說。

是了,鬨了那麼大一出,就算是還有人,肯定也早就都逃走了。

石頭應了句好,就讓人繼續卸貨。江光光微微顫抖著的手才慢慢的平複下來。掐滅煙頭,去幫忙去了。

耽擱了時間,卸完貨回到院子的時候已是四點多了。所有人都是又困又倦的,江光光卻沒像往常一樣倒頭就睡,進門就直接兒的坐在了地上,拿出煙出來抽著,睜眼看著黑漆漆的屋頂。

她一動不動的,等著外邊兒亮了起來,她這才從地上站起來,去換了衣服,胡亂的洗了一把臉就出了門。清晨的小巷格外的寧靜,江光光到了院門前,往外走的腳步就慢慢的停了下來。

周來在哪兒,她是完全不知道的。她甚至不知道,該去哪兒找他,去哪兒看他。她靜靜的靠在了圍牆上。頓了那麼會兒,仍是出了門。

她坐了一截車,在遇見周來的酒店附近下了車,也不進去,就在外邊兒呆著。酒店外邊兒有一音樂噴泉,已經有人在散步晨練,抑或是拍照,她隱在人群裡,時不時的抽上一支煙,倒是一點兒也不顯眼。

時間慢慢的過去。太陽從雲層裡露出來,暖色的陽光有那麼些兒的刺眼。噴泉前的人也多了起來。

江光光的一雙眼睛是時不時的看著酒店門口的,周來出來的時正是外邊兒最熱鬨的時候。

他戴了一頂鴨舌帽,帽簷壓得低低的。他身邊是有人在的,兩人不知道說些什麼,走得很快。不像是受傷,阿南的那兩槍,應該都是沒有擊中他的。頂多就隻受了點兒皮肉傷。

他是警惕的,邊走著邊四處看著。江光光那一直提著的心這才放了回去,往後邊兒躲了躲。轉身往另一邊走去。

直到走離了周來的視線,她才籲了口氣。腳步頓了會兒,她抬頭看了看金色刺眼的陽光,有那麼些兒的恍惚。正要回去,不經意的往路邊看去,就見程容簡的車停在路旁。

他一手懶懶散散的搭在車窗上,不知道看了她多久了。見她看過去,也不叫她,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車窗上敲著。

江光光就怔了一下,抽了抽鼻子,走了過去,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二爺。

程容簡睨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問:“你在這兒乾什麼?”

“出來走走。”江光光說著揉了揉鼻尖兒。

程容簡也不說話,看了她那麼一會兒,才漫不經心的說:“上車。”

江光光就上了車。原本以為程容簡會問點兒什麼的,但他卻什麼都沒有問。手機響了起來,他就說起了電話。

江光光是不知道他的車停了多久的,原本是一直打著精神的,但他的電話說得太久,她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到了程容簡的肩上。拿著手機的程容簡低頭看了她一眼。沒有動,又繼續說著他的電話。

車子一路都駛得很平穩,江光光一下子驚醒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停了下來,她睜開眼,她的頭是靠在程容簡的肩上的。程容簡正抽著煙看著車窗外,時不時的撣撣煙灰。四周都是安安靜靜的,司機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昨晚太累太過疲倦,她是沒想到自己會睡著的,立即就坐直了身體。程容簡剛才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這下才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醒了?”

江光光就揉了揉鼻尖兒,老老實實的說:“醒了。”

程容簡沒再搭理她,打開車門下了車。江光光又揉了揉鼻尖兒,也跟著下了車。

江光光下了車就愣了愣,這兒應該是郊區。車子是停在水庫旁的,偏西的陽光下水麵波光粼粼的。

不遠處阿凱正拉起一條巴掌大小的魚,他邊兒上的桶裡已經裝了許多條這樣的,他是有些惱,也不丟回桶裡了,摘下來直接就又丟回了水庫裡。

不過幾步就能到他的邊兒上,聽到腳步聲,他就回頭去招呼程容簡,說:“二爺,你要不要試試,這兒的魚挺好釣的。”

程容簡就往他的那桶裡看了一眼,沒答他的話兒,拿起了他放在一旁的另一根魚竿,看了還沒下來的江光光一眼,說:“過來。”

江光光哪裡想到他還有那麼接地氣的一麵,抽了抽鼻子,走了過去。程容簡將魚竿遞給了她,懶洋洋的說:“把餌放好。”

他就跟一大爺似的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整個人懶懶散散的。

江光光是想說她不會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看了看一旁的阿凱,也學著他的樣子,將餌放在了魚鉤上。

程容簡也不管她弄的行不行,接過魚竿,又指使著她將太師椅搬到蔭涼的地方,這才坐了下來。將帶著餌的魚鉤丟進了水裡。

他不急不躁的,見一旁放著茶壺,就指使著江光光給他倒了一杯茶。優雅的握著杯子,時不時的往水裡看看。

他這樣子,哪裡像是來釣魚的,倒是像來享受的。

昨晚的事,他應該是知道了的。但他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什麼來。江光光微微的有些失神,隨即慢吞吞的去看一旁的阿凱釣魚。

程容簡就嗤了一聲,慢條斯理的說:“他那也叫釣魚?”

他倒是自信得很。阿凱笑笑,說:“您待會兒彆一條也釣不上來。”

程容簡也不生氣,慢騰騰的說:“比數量我倒是比不過你。”

阿凱不服,說:“您要是釣上一條比我大的,我就脫光衣服跳下去遊一圈。”

“這水應該不太涼。”程容簡依舊是一副慢騰騰的樣兒。

斑駁的陽光灑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影在光暈裡優雅而高貴。像是有錢人家的貴公子,哪裡像是心狠手辣無人不知的程二爺。

江光光看著看著的就恍惚了起來,她的心裡沉甸甸,突然就有些透不過氣來。直到程容簡叫她,她才回過神來,看了過去。

就在她失神的這會兒,程容簡已經拉了一條魚上來。魚雖不是很大,但也有兩斤多。比阿凱釣的那些大了不知多少倍。

阿凱哪裡想得到他會那麼快就釣上魚來,張大了嘴巴。程容簡讓江光光拿桶過來將魚放裡邊兒,這才對阿凱說:“可以跳了。”

他說著就伸手捂住了江光光的眼睛,聲音低低沉沉的說:“非禮勿視。”

他的手指修長,帶著點點兒的煙草的味兒。江光光就有些兒恍惚。

阿凱最終還是沒有跳下去的。程容簡也不提回去,到了太陽西下,就拎著魚去一旁的度假山莊,讓人給清理了做出來。

山莊裡應該是清了場的。冷冷清清的並沒有人。應該是知道程容簡的身份的,對他異常的恭敬。

魚是野生的,江光光有些兒手癢,就自告奮勇的要留一條待會兒親自下廚做紅燒魚。聽說水庫裡還有河蝦,抓了幾塊糕點填肚子,就跟著山莊裡的人去弄了。

回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天黑,江光光也沒休息,直接就鑽進了廚房。偌大的地兒安安靜靜的,屋簷下隔那麼遠就掛了燈籠的,落下一地斑駁的光暈。

程容簡就靠在廚房門口抽著煙。看著她。燈籠黯淡的光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江光光看著慢吞吞的,但動作卻麻溜得很的,幾乎沒有任何的停歇。

程容簡就想起了在地窖裡時她熬的白粥來,他就低頭撣了撣手中的煙灰。

待到魚出鍋澆上汁,江光光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密密的汗珠兒。她端著魚到程容簡的麵前,一雙清亮的眼眸亮晶晶的,看向程容簡,說:“要不要嘗嘗?“

程容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回過神來,就應了句好。江光光就又回去拿了一雙筷子遞給他。

氣氛格外的好。程容簡懶懶散散的,飯也讓人擺在了外邊兒。他並沒有留下,吃過東西便離開。還不忘記將他釣上來的魚讓人用水桶裝了給江光光帶回去。

程容簡並沒有再回彆墅,就留在了江光光的小院子裡。江光光多少是有點兒不自在的,他卻是若無其事的。上了床,就直接兒的將江光光壓在了身下。

他的身上帶著沐浴後的味兒,也不急,很有耐心。直到折騰到半夜,他才放開了江光光,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江光光醒來。身上是青紫的一片。程容簡的呼吸平穩,依舊是睡著的。她用被子遮著穿好衣服回過頭時,才發現程容簡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

江光光的臉上微微的有些熱,沒吭聲,拉開門出去了。家裡是沒什麼東西的,她去買了豆漿包子回來熱上,程容簡這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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