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東西程容簡便離開,江光光還未收拾完就接到了崔遇的電話,問她起床了沒有。她過了會兒才想起那天崔遇約她去寺廟踏青的事兒,她就應了下來。
她趕去約好的地兒的時候崔遇早已經等著了。比起兩手空空的江光光,她是帶了很多東西的。背了一個小包,兩手都是拎著東西的,全是準備的零食和便當。
江光光忍不住的撫額,說:“怎麼帶了那麼多東西?”
也去不了多大會兒,而且寺廟裡是有素齋的。
崔遇靦腆的笑笑,說:“也沒多少,就一點兒吃東西。”
江光光看著她那張純淨得一塵不染的笑臉,一時有點兒失神,揉了揉鼻尖兒。將她手中的東西接了過來。
這兒到郊外的寺廟的轉兩次車的,車也隻到寺廟腳下,得爬著石梯上去。不是節假日,人並不是很多。
崔遇的體力並不是很好,兩人一路慢慢的爬著。到了半山腰的大石塊上,她就將餐布鋪上,將她做的便當拿出來擺上。
她的手很巧,壽司做得很精致,還烤了餅乾和桃酥。做了兩人份的戚風蛋糕。江光光是不怎麼喜歡吃甜食的,壽司吃得乾乾淨淨的,其他的則是都沒怎麼動。
崔遇吃得很少,大抵是怕發胖,隻吃了幾塊餅乾。
吃了東西,又歇了好會兒,兩人才繼續往上爬。一路上行人三三倆倆的,兩人的話都很少,隔那麼久才會說上一句。
崔遇應該是來過這邊不少次的,對周圍的景致都挺熟悉的。到了半山腰的寺廟門口,江光光就停住了腳步,說:“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現在雖然還早,但已有香客在虔誠的叩拜上香。
崔遇往裡看了看,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應了句好。
她很快就進了大殿,然後在菩薩的麵前跪了下來,雙手合十,虔誠的許願,叩拜。她的身影在香煙嫋嫋的大殿裡虔誠極了。
江光光看了會兒,彆開了頭。到外邊兒點燃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崔遇沒多時就回來,江光光回過頭去,她遲疑的站著,認真的說:“都來了,你要不要進去”
江光光就笑笑,低頭掐滅了手中的煙灰,說:“要不要轉轉?吃了齋飯再回去?“
崔遇是沒想到她會轉移開話題的,輕聲的應了一聲好。稍稍的遲疑了一下,又說:“真的挺靈的。”
江光光的目光縹緲,透過煙霧嫋嫋的大殿看向了座上的菩薩,眼裡一片麻木,許久之後,淡淡兒的笑笑,說:“我隻相信我自己。”
她的語氣裡帶了那麼點兒淡漠的,微微的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崔遇一愣,江光光已抬起頭來對著她笑笑,說:“走吧。消消食一會兒就能吃齋飯了。”
她說完,已邁開步子往前走去。她的背影蕭索孤寂,崔遇張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兩人的話原本就不多,這下更是無話可說。過了好會兒,江光光才輕輕的說:“崔遇,許多你以為可以將希望寄托的其實,都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可信。”
她的臉上淡淡的,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嘴角帶了些許的自嘲。
她的身上,籠罩著淡淡的悲傷。氣氛無端端的就傷感了起來,崔遇的眼睛裡酸澀得厲害,眨了眨眼,擠出了笑容,說:“是。隻是我太過懦弱。”
不願意去麵對去承擔,才會將希望,寄托在所謂的神的身上。
兩人在山上吃了齋飯,回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下了車,崔遇剛要和江光光道彆,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將手機拿了出來,臉一下子變得蒼白,有些慌亂的將電話掛斷,又放了回去。隻是剛放回去,手機立即又響了起來。
她馬上又拿了出來,看也不看就掛斷。
她這樣子是有些反常的,江光光看著她,問道:“怎麼了?”
崔遇擠出了一個笑容來,說:“沒怎麼。那個,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她臉上的笑容太過於勉強,她這樣兒,江光光是不放心的。她看著她沒動,問道:“是不是上次那人打來的電話?”
雖是上次在她手裡吃了虧,但那種人,哪裡可能就此就罷手。隻怕更會想儘辦法的從崔遇這兒來要錢。
崔遇沒說話,過了會兒,才低低的說:“沒事兒,我會處理的。我不會,再任由著他勒索敲詐。”
她的語氣是蒼白而無力的,也不知道那人又重新用了什麼手段來威脅她。她一向都是報喜不報憂的,更不知道那人已經來找過她幾次了。
江光光沉默了一下,說:“他在哪兒?”
她的話音剛落下,崔遇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這次和上次一樣,她飛快的又摁斷。擠出了笑容來。說:“你回去吧,我會都處理好。真的。”
她的語氣很認真的,微微的頓了頓,接著說:“光光,謝謝你。但我不能一輩子都依靠著你。就像你所說的,我得自己學著堅強,學著獨立,學著去麵對。”
她臉上的笑容很淡,語氣卻是很堅決的。顯然是不想讓江光光再插手這事了。
江光光沉默了下來,想說話。卻發現自己壓根就找不到什麼可說的。過了會兒,她才說:“那我先回去,你要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崔遇就應了句好。江光光還想說什麼的,最終卻也什麼都沒說,說了句走了轉身走了。
走到了街道的轉角處,她就停了下來。回頭看了正接著電話的崔遇一眼,沒再走,拿出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崔遇很快就往對麵的馬路走去,江光光撣了撣煙灰,也跟著走了過去。兩人隔得有些遠的,江光光走到馬路邊的時候崔遇已經過了馬路。江光光看了看她走的方向,剛要跟過去,一穿著西裝的男子急匆匆的跑了過來,重重的撞了她一下。
江光光的眉頭皺了皺,沒管那人的道歉,往馬路對麵走了過去。不過就那麼一眨眼的時間,對麵的崔遇已經不見了身影。
江光光的眉頭皺得更緊,正要往前去看看,手機就響了起來。是田鼠打來的。
江光光是知道他沒事不會打電話的,往前看了看。接起了電話來。
田鼠的聲音急急的,開口就說:“光光,你在哪兒?可樂被人給抓走了,那些人說他出老千。他們說要是晚上見不到錢就會卸了他的雙手,這該怎麼辦才好?都已經現在了,我我們去哪兒籌錢?”
他的聲音裡焦急而又無助,就快急得哭起來了。江光光是有些亂的,不過立即就鎮定了下來,問:“你在哪兒,我馬上過去。”
她說著就攔了車,然後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的心一點點的往下沉,可樂在沿河混了那麼多年,早就是老油條了,沿河這兒的水深,他是知道的,怎麼可能會出老千?
“我不知道,我就上了一趟廁所回來,他就被人給抓了。光光,這一時半會兒的,我們該去哪兒籌錢啊?要是沒錢。可樂的手就保不住了。那些人不是說假的,我看見他們帶家夥了。到底該怎麼辦啊?要不你求求二爺,錢二爺肯定有的是”田鼠急急的又說。
他一向都是膽小怕事的,這時候攤上這樣的事兒,哪能一下子就說得清楚。江光光閉了閉眼睛,說:“我過來再說。”
她說著沒有再多說,直接掛了電話。然後去撥可樂的號碼。可樂的手機是關機的,根本就打不通。
江光光就沒再打了,閉上眼睛想著事兒。她是不相信可樂會出老千的。他在這兒呆的不是一天兩天,是知道這兒的規矩的。江光光的思緒到這兒頓了頓,他混了那麼長一段時間都是沒有出過事兒的,這次,八成是得罪什麼人了。
她的身體就僵了僵。他得罪人的可能信是小的,說不定,那背後的人就是衝著她來的。
江光光一直僵著身體沒動,直到車子停了下來,她才推開車門下車。
田鼠早就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一見著她就迎了上來,說:“你總算來了,他們是規定了時間的,讓晚上必須見到錢。光光,你一定要想辦法。能想辦法的就隻有你了。”
江光光沒去回答他的話,問道:“可樂是被誰的人抓住走的?”
田鼠茫然的看著江光光,像是有些反應不過來似的,過了會兒,才說:“我不知道,那些人我好像都沒見過。”
江光光的心沉了沉,又問:“你和可樂是在哪兒玩的?”
“在河馬的場子裡。”這下田鼠倒是回答得挺快的。
她是沒有得罪過河馬的,但河馬是老奸巨猾的,從不會輕易得罪誰,就算是找了阿南過去,也未必問得出什麼來。現在就隻有按照對方的要求先準備錢,一切都隻能等到見到人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