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容簡就睨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說:“去哪兒?”
江光光愣了一下,說:“回家。”
程容簡沒說話,端起了麵前的茶杯啜著。阿凱是一人精。這下也不等江光光了,說了句二惡也我先走了直接就走了。
程容簡的眼皮也沒抬一下,過了那麼會兒,手指在座椅上敲著,睨了江光光一眼,說:“先在這兒住幾天,你那兒不安全。”
江光光低著麼頭沒說話兒,沉默了一下,才說:“可以住賭場那邊。”她的語氣是挺認真的。
程容簡的嘴角有些似笑非笑的,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慢騰騰的說:“這兒不如賭場那邊?還是怕我把你吃了?”
他這樣子,江光光是有些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她就沒說話兒了。
程容簡的眼神是有些冷的,看著她沒說話。客廳裡一時靜得有些窒息。不知道過了多久,阿姨走了過來,程容簡才收回了視線。
阿姨也察覺到了客廳裡氣氛的不對勁的,低垂著頭恭恭敬敬的說:“二爺,宵夜做好了。”
程容簡淡淡的嗯了一聲,沒去看江光光,像是沒事兒一般的說:“去吃宵夜。”
這也算是給江光光台階下了,她抽了抽鼻子。說:“我給您端過來。”
程容簡的眉頭微微的挑了挑,懶懶的應了一句好。宵夜做的是酒釀圓子,程容簡的則是荷包蛋。
江光光把他的荷包蛋端了過去,這才坐下吃湯圓。她這下倒是吃得挺慢的,並沒有像以前一樣狼吞虎咽的。
吃了小半碗,江光光沉默了一下,才開口問:“二爺,今天的那些人是什麼來頭?”
程容簡沒去看她,漫不經心的說:“明兒審審就知道了。”頓了一下,他又接著說:“你要是願意也可以去看看。”
說到這兒。他抬頭看向了江光光,慢條斯理的說:“怎麼,後悔了?”他那張俊臉上有那麼些兒的似笑非笑的。
江光光將勺子裡的湯圓吃了,這才認真的說:“沒有。”
程容簡也不知道是信還是不信,慢騰騰的說:“要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以後這種事兒還很多。”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是有那麼幾分漫不經心的。
他這話的意思,顯然是已經知道了的。也對,她都能知道的事,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隻不過是一直按兵沒動。她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次那人說的賬本的事兒來。也對,沿河大大小小的事兒都逃不過他的眼睛,這就能證明他的眼線之廣。
就算那些人偽裝得再好,怎麼可能逃得過他的眼睛。隻不過,那是上麵兒來的人
江光光有那麼瞬間的失神,隨即認真的說:“能跟著您是我的榮幸。”
程容簡的嘴角勾了勾,睨了她一眼,說:“跟著我就算是你的榮幸了?我的臉有那麼大?”
他有些兒似笑非笑的。
江光光這下就不吭聲了,低頭吃起了湯圓來。
程容簡也沒再為難他,叫了阿姨替他倒茶。江光光有些心不在焉的,就算是程容簡不說。她也是知道,今晚的那些人是警察的。她的身體微微的有些僵,今晚被程容簡抓住的人,不知道程容簡會怎麼處理。
她的腦海裡浮現出周來的那張臉來。她握著勺子的手就微微的頓了頓。
不知道是她吃得太慢還是今晚的程容簡吃得太快,程容簡放下了勺子時,她的碗裡的酒釀圓子還剩了一小半。這完全不是她平常的作風,程容簡就看了她一眼,往後靠在沙發上,說:“沒胃口?”
江光光回過神來,說了句沒有,這才開始飛快的吃湯圓。程容簡看著她,抽出了一支煙來點燃。
等著碗裡的湯圓吃碗了,她這才想起問程容簡,“您要不要再吃點兒,我去給您盛。”
程容簡瞥了她一眼,吐了吐煙圈,懶懶的說了句不用。
江光光也沒叫阿姨,很快收拾了碗筷。再回到客廳裡時程容簡正在打電話,他撣著煙灰微微的垂著頭的,也不知道那邊的人說了些什麼,他一張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江光光就頓住了腳步,程容簡的電話倒是沒多大會兒就打完,看了江光光一眼,帶了些兒調侃的說:“怎麼,看得入迷了?”
他倒是自信得很,江光光沒想到他會說那麼一句,揉了揉鼻子,說:“醫生說了,有傷,讓您少抽煙彆喝酒。”
程容簡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掐滅了煙頭,臉上的笑有些似是而非的,“你這閒事倒是管得挺寬的。”
“您的身體是大事。”江光光認認真真兒的說。
程容簡就睨了她一眼,忽然低低的笑笑,說:“這麼關心我?”
他的語氣裡是帶了些曖昧的,江光光微微的有些恍惚,隨即說:“關心您這是應該的。”
她這‘您’字聽著挺刺耳的,程容簡有些意興闌珊的,看了看時間,說:“上去休息。”
她以前都是住在下麵的。江光光怔了一下,程容簡已看向了過來的阿姨,說:“把外邊的人叫進來。”
他這樣兒,很明顯的是要讓江光光避開。江光光識趣的什麼都沒再問,上樓去了。
她才剛上樓,外麵高高瘦瘦的男子就走了進來。程容簡的眸色深深沉沉的,那人叫了一句二爺他也沒說話,過了會兒,才對阿姨說:“把下麵的房間收拾一下。”
這意思就是要人住進去了。阿姨應了句是,等著她轉身離開後。那人才暗啞著聲音說了句謝謝二爺。
程容簡沒說話,過了會兒,才淡淡的說:“去休息吧。”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答應他留下了。那人的臉上卻是沒有多餘的表情,低低的應了句是,一瘸一拐的往房間走去。
程容簡看著他的背影,抽出了一支煙來,終是沒有點燃。
江光光上了樓,卻沒進房間,就站在儘頭的邊兒上抽著煙。今晚,被程容簡抓住的人裡邊兒,也不知道有沒有周來。
如果是以前,以他的身份,應該是不會參加這種危險的事兒的。但現在她就想起了倉庫的那晚來。
她微微的有些恍惚,明兒,她是得跟去看看的。她的思緒到這兒就停了一下,想起了那賬本來。
她的眼前浮現出父親死時的慘烈樣兒,指尖兒控製不住的微微的顫抖著,她閉上眼睛靠在了牆上。
江光光的煙還沒抽完,阿姨就走了上來。見江光光是站著的,就微笑著說:“江小姐,二爺讓您住這邊,房間早已經整理好了。”
她說著就推開程容簡房間對麵的房門,江光光就應了句好,說了句謝謝,走了進去。
江光光沒有去開燈,也沒有去床上,在黑暗中站著,過了好會兒,才走過去躺在了床上。
今晚的事兒是有些多的,身體也疲憊得很,黑暗中她的腦子卻是異常的清醒的。她睜眼看著天花板,直到眼睛睜得酸疼了,她才閉上。
想的事兒太多,江光光直到淩晨迷迷糊的睡了過去。第二天天蒙蒙亮時江光光就醒了過來,身體有些麻,她僵著一直沒動,等著天大亮起來,她才動了動身體。爬了起來。
她下樓的時候程容簡已經起來了,已經和昨晚那瘦瘦高高的男子坐在餐桌前吃早餐。江光光走過去叫了一聲二爺,那瘦瘦高高的男人就回過頭掃了她一眼。他的眼神太冷,像鋒利的匕首一般的。
隻是那麼一眼,他就收回了視線。繼續開始吃他的東西。
程容簡指了指對麵的位置,說:“吃早餐。”
江光光就坐了下來,阿姨很快拿了碗筷過來,給她盛了粥。一頓早餐吃得是悄無聲息的。
程容簡是要出去的,吃過早餐,阿姨立即就將他的西裝拿了過來。江光光是知道他這麼早出去,肯定是因為昨晚的事兒的。他不開口,她就僵著身體沒動,也沒說話兒。
程容簡的衣服才剛穿好,另一個阿姨就從外麵走了過來,恭恭敬敬的說:“二爺,外邊兒有一位說是姓甑的女孩子說要見您。”
阿姨是有些為難的,遲疑了一下,接著說,“說是您的未婚妻。”
她恭恭敬敬的,沒敢去看程容簡的臉色。
程容簡的臉色倒是變也沒變一下,扣好了扣子,這才看了看江光光和阿北,說:“走吧。”
外邊兒果然是有一女孩子的,開著一輛紅色的跑車。正一臉不耐煩的打著電話。聽到腳步聲,她回過頭來,視線徘徊在阿北和程容簡之間。
她身邊的人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她那張不耐煩的臉上立即就泛起了紅暈,上前一步,嬌滴滴的叫道:“簡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