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勁兒的握緊了拳頭,才沒讓自己的臉上有任何變化。不待江光光說話,就笑了笑,說:“二爺這消息倒是挺靈通的。”
可不是,能查的大抵都是查了的。
“比起周警官倒是差了那麼點兒。”程容簡微微笑笑,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落到了周來的身上。
“二爺過謙了。”周來不卑不亢的,微微的頓了一下,接著說:“二爺要是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他看也沒去看江光光一眼的。
程容簡的眉頭微微的挑了挑,看了江光光一眼,慢騰騰的說:“我倒是沒什麼事兒,就是想等周警官什麼時候有時間,請周警官吃頓飯。”頓了頓,他的唇角勾了勾,看著江光光,說:“也好敘敘舊是不是?”
周來的眸子裡陰沉沉的一片,不等江光光說話,就先說:“那就謝謝二爺了。”
說完這話,他半點兒停留也沒有,邁著步子過來,直接的越過他們往裡去了。
程容簡看也沒去看他,似笑非笑的瞥了江光光一眼,說:“走吧。”
江光光的身體僵得是有些厲害的。程容簡帶她來這兒,這重點,恐怕是在這後頭吧。
她就想起了他剛才的話來,他向周來透露他已知道他們的關係,不知道又是想乾什麼。她有那麼瞬間的失神,沒吭聲兒,跟上程容簡的步子。
車子很快就開了過來,這下程容簡倒是紳士得很的,手放在車頂上,等著江光光坐進去了,這才坐了進去。
車子很快就駛離,程容簡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車椅上敲著,突然側頭看了江光光一眼,似笑非笑的說:“想起什麼了?”
他的語氣裡是有些懶散的,江光光抽了抽鼻子,說:“沒想起什麼。”
程容簡的嘴角就勾了勾,說:“遇見小情人,就沒一點兒想敘敘舊?”
他的眼底是一片冰冷的。江光光的身體僵了僵,說:“我不明白二爺的意思。我人笨,二爺要想說什麼,直接明說就說。我也沒那麼大的分量值得二爺那麼拐彎抹角的。”
程容簡就有那麼些兒的似笑非笑的,冷哼了一聲,說:“你是聰明過頭了。”
他說完這話就沒再說了,看也沒再看江光光一眼。
江光光哪裡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他不說話,她也不吭聲,車裡就那麼沉寂了下來。
程容簡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座椅的聲音直擊人心,莫名的,江光光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洗手間門口那香豔的一幕來。
她下意識的就想要側頭去看程容簡,最終還是沒動。甑燃那麼膽大,程容簡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她閉上了眼睛,直到車停了下來,她才睜開眼睛。程容簡這下是沒管她的,下車直接兒就走了。江光光慢吞吞的跟在後邊兒,也不去想自己是哪兒得罪他了。
程容簡並沒有在樓下停留,而是直接的上了樓,去了書房。江光光慢吞吞兒的洗漱,然後上了床,蜷縮在被子底下。
臥室裡安靜得沒有一點兒聲音,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剛才遇到周來時的那一幕來。她的手指不自覺的就微微跳動了一下。
她就閉上了眼睛,以為自己會理出點兒頭緒的。但卻並沒有,腦子裡是亂糟糟的一片。甚至不知道該去想什麼。
她強迫自己停止去想任何事情,腦子在瞬間空洞了下來。莫名的,心臟隱隱約約的有些兒的疼痛。
大抵是睡得多了。她並沒有一點兒睡意。程容簡回來的時候已是幾近淩晨了,一下子亮起的燈光讓她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頭。想換個方向睡的,卻又那麼僵著沒動。
程容簡並沒有靠近床邊,而是直接的去了浴室。浴室裡很快就傳出了嘩啦啦的流水聲,不過幾分鐘,程容簡就穿著浴袍出來了。
燈被關上,江光光以為他會立即上床的。但卻並沒有,臥室裡安靜極了。直到有淡淡的香煙的味兒傳到鼻間,江光光睜開眼睛。才發現程容簡是坐在對麵的沙發上的,手中夾著煙,正看著落地窗外。
他是沒動的,夜色裡他的身影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過了許久,他才漫不經心的撣了撣手中的煙灰。
一支煙抽完,他才掐滅煙頭,上了床。他的頭發是沒吹乾的,還有點兒水珠兒的。落在江光光的脖頸上冰涼得讓她忍不住的起了一層層的雞皮疙瘩。
程容簡壓在她的身上,幾乎是一口就咬在了被滴了水珠兒的脖頸處。不知道為什麼,江光光突然就想起了洗手間的那一幕來。
她的身體微微的僵硬了起來,程容簡像是並未察覺她輕微的變化,大掌直接兒的探入了睡衣裡。
他的手冰涼的,江光光僵得更厲害了些。程容簡的動作微微的頓了一下,唇落到了她的臉頰上,然後往上,咬住了她柔軟白皙的耳垂。
江光光是有些無力的。甚至不知道該去抓住點兒什麼。程容簡是很能折騰的,並沒有像往常那樣直接進入主題。
幾乎是一寸寸的遊弋著,唇由上而下的。江光光咬緊了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兒聲音,程容簡越是故意。
程容簡這人是睚眥必報的,那麼的折騰,估計是為了晚上那會兒的話。他倒是能忍得很。
到了最後,江光光混混沌沌了起來。腦子變得像是漿糊一般,程容簡說著些羞人的話誘哄著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些什麼。
江光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程容簡已經不在了,到了樓下吃早餐時。才知道程容簡早早的就出差了。
江光光就想起了他昨晚在書房呆的那幾個小時來,微微的就有些兒的恍惚。吃過早餐,石頭就從外邊兒走了進來,說:“江小姐,二爺讓我陪您出去走走。您那邊的小院子在裝修,您要是感興趣可以過去看看。”
江光光就微微的怔了一下,她是想不到程容簡會去弄小院子的。她原本是想說院子是租的,但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程容簡不會不知道的。她原本想要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就咽了回去,沉默了一下。應了聲好。
她怎麼的也得去看看院子被弄成什麼樣了,要是沒開始弄,就不用再弄了。
到的時候江光光就愣了一下,如果是她獨自一人回來,她還真是有點兒懷疑自己走錯地方了。
舊圍牆已經被全部推掉了,砌成了黑白相間的整整齊齊的圍牆。不光是她這邊,老趙頭那邊也是全部重新砌了的。隔在兩個院子之間的圍牆也是重新砌了的,但並不是很高。伸手利落的依舊能翻過去。
見江光光愣神兒,石頭就低低的解釋說:“是二爺重新吩咐砌的,說是這圍牆太矮太舊,什麼狗都能往裡邊兒鑽。”
石頭的臉上多少是有些尷尬,這大抵是程容簡吩咐下來時的原話。江光光沒吭聲兒,往裡邊走去。
裡邊並不像前幾次過來一樣冷清得很,是很熱鬨的。有戴著安全帽的工人正在忙碌著。工頭見著阿凱就小跑著過來,和阿凱打招呼。
院子裡頭還是亂糟糟的,堆著砂漿水泥磚頭。完全看不出布局來,江光光四處看了看,就聽石頭咳了一聲。說:“重新改動的圖紙是二爺給的。”
這話的意思就再明顯不過了,是程容簡設計的,最好彆輕易的改動。
江光光看著沒吭聲,又往老趙頭的院子裡去了。那邊是沒什麼改動的,隻是重新砌了圍牆。
院子雖然還沒來得及打掃乾淨,但老趙頭的那些花花草草是沒動的。江光光就鬆了口氣兒。重新回到了她住的那小院子。
外邊兒沒什麼可看的,她直接就到屋裡去了。進去她就稍稍的愣了一下,裡邊兒竟然是空蕩蕩的,那些家什竟然都已經搬空了。
她就回頭看向了石頭,石頭就趕緊的說:“這也是二爺吩咐的。”
江光光沉默著沒說話,有些不知道程容簡那麼大動乾戈的是想乾什麼。如果砌圍牆是那弄這些是想乾什麼?
她站著沒動,身後的石頭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也沒和江光光打招呼,握著手機出去了。
江光光立著沒動,有人搬著東西進來,她剛想讓讓,那人就低低的叫了一聲:“阿叡。”
周來戴著安全帽的,穿著灰撲撲的舊迷彩服,臉上沾滿了泥漿,已看不出原來的麵目。
江光光的心裡就一驚,不待她說話,周來就急急的說:“你還好吧?”
從知道程容簡知道他和她的關係後,他就一直是焦躁的。程容簡既然能查到這,那那次她在碼頭放了他的事兒,他興許已經知道了。而且,這段時間,是有很多事兒的,他是怕程容簡對她怎麼樣的。
以程容簡的心狠手辣,做出點兒什麼事,那是完全有可能的。尤其是昨晚程容簡那放在她腰上的手他那時候的拳頭是握得緊緊的,他害怕自己,會忍不住衝動做出點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