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糾纏(2 / 2)

江光光下來的時候早已經有醫生在等著了,她原本是想說沒事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等著醫生檢查,然後回答著醫生的問題。

她到底還是虛弱的,檢查完,醫生就開了藥,要給她輸液。又拿了藥出來,給她敷在她那紅腫的腿上。

程容簡一直都是在一邊看著,等著醫生敷完,他這才開口淡淡的說:“暫時彆走路,坐輪椅。以後有事就叫阿姨。”

他的語氣雖然淡,但卻是完全不容置疑的,江光光沒吭聲兒。一旁的阿姨早推了輪椅過來,扶著江光光坐了上去。江光光多少是有些彆扭的,低低的說:“我沒事。”

程容簡的眸色冷冷的,說:“要怎樣才算是有事?”

江光光一噎,就不說話了。醫生已經拿藥去了,沉默了一下,江光光開口說道:“二爺,您身上有傷,早點兒睡。”

程容簡看了她一眼,有些兒皮笑肉不笑的,“你打算睡哪兒去?”

明明是挺曖昧的一話題,還有人在,他像是一點兒也不尷尬似的,說得自在極了。

江光光的臉嘩的一下紅了起來,不待她說話,程容簡又淡淡的說:“推她回房間。”

他之前的話擺在那兒,阿姨直接就將江光光推去了他的房間,然後又扶著江光光躺在床上。

程容簡大概是還有事,並沒有跟著過來。倒是阿姨又倒了水過來,讓江光光有事就叫她。

醫生沒過多大會兒就過來了,給江光光輸上了藥。江光光的心裡滋味雜陳著。原本是有許許多多的話要和程容簡說的,在藥物的催眠下來,沒過多大會兒竟然就睡了過去。

程容簡回房間的時候已是淩晨了,阿南本是要推著他到房間裡的,到了門口他就讓他下去了。自己慢慢的滾著輪椅往裡走。

江光光的藥水還沒有輸完,正緩緩的滴著。程容簡的輪椅在床前停了下來,看著蜷縮成一團的江光光,伸出手去,替她撥了撥有些長了的劉海。

他的指尖微涼的,才碰到江光光的額頭。江光光就迷迷蒙蒙的睜開了眼睛,叫了一聲二爺。

程容簡臉上的線條比平常柔和了許多,低低的說了句睡吧,江光光大抵是太困了,就閉上了眼睛。

程容簡伸手關了屋子裡的燈,隻留了床頭幽幽的台燈。他並沒有上床,不知道在想什麼,閉著眼睛假寐著。

江光光的藥快要輸完時他睜開了眼睛,推著輪椅吩咐人去叫醫生。等醫生過來拔了針,他這才上了床,合衣躺在床上。

江光光是蜷縮成一團的。大大的床她隻占了小小的一隅。程容簡伸手將她摟到了她的身邊時,才發現她的身體是冰涼的。她大概是在夢靨裡的,眉頭緊緊的皺著。他伸手一點點的替她撫平,目光落在她那手腕上的被捆得太久出現的淤痕上,他的眼裡深深沉沉的一片,指腹輕輕的摸了摸,伸手關了台燈。

有藥物的作用,江光光的這一覺睡得是極沉的。醒來的時候外邊兒已是亮得刺眼的一片。她幾乎是立即就看向了床的另一側,那兒是空蕩蕩的,早看不出有沒有人。

昨夜的一切就像是幻覺一般。她立即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正要下床,阿姨就走了過來,見著她已經起來了就微微笑笑,說:“您醒了,二爺剛才吩咐我過來看您醒了沒有。”

聽到她提到了程容簡,江光光的心裡微微的鬆了鬆,低低的問道:“二爺去哪兒了?”

“沒去哪兒,在書房。還沒吃早餐,等您起床。”

江光光微微一愣,阿姨已推過了輪椅。又不是走不了。江光光就說了句不用。阿姨並沒有將輪椅推開,溫和的說:“這是二爺吩咐的。再說您腿上的傷的好好的養著,昨晚我看還是腫著的,不能再硬撐著。”

江光光沒再說話,默然的任由著她扶著坐到了輪椅上。待到阿姨要推著她走時,她突然開口問道:“二爺是什麼時候醒來的?”

阿姨微微的愣了一下,說:“這我不清楚,我來的時候二爺已經醒了。”

江光光低垂下了頭,沒再問什麼。阿姨直接將她推到了餐廳,然後將早餐一一的擺在了桌上。這才去叫程容簡。

程容簡出來的時候江光光還沒動筷子,他挑眉看了她一眼,問道:“怎麼,不餓?”

他這樣兒,倒是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江光光就拿起了筷子來,程容簡將粥推到了她的麵前,說:“想吃什麼就讓阿姨給你做。”

江光光低頭應了句好,想說什麼,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程容簡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似的,吃了兩口粥。這才看了她一眼,說:“想說什麼就說。”

他既然都開口了,江光光也用不著再客氣了。沉默了一下,問道:“您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程容簡給她布著菜,眉頭微微的挑了挑,問道:“怎麼,不喜歡這兒?”

江光光就說沒有。程容簡沒再說話,過了會兒,才說:“以後這裡都不會有外人進來,好好的養傷。”

他估計是誤會什麼了。江光光想解釋的,剛開口說了句我沒事,程容簡就似笑非笑的掃了她一眼,說:“你是鐵打的?”頓了頓,他又輕描淡寫的接著說:“我問過醫生了,你那腿要是不好好養著,指不定兒什麼時候就廢了。你要是不想以後都像現在這樣,就給我好好的養著。”

他說得也太誇張了些,不夠江光光並不敢反駁,隻是沒說話兒。她一時也找不到話說。於是就那麼沉默著。餐桌上安靜極了,連勺子碰到碗的聲音也沒有。

程容簡頓了一下,又開口說:“等會兒我要出去一趟,想要什麼就告訴我,我帶回來。”

江光光幾乎是想也沒想就說自己沒什麼需要帶的。這兒有吃有喝的,她確實什麼都不需要。

程容簡看了她一眼,倒是沒說什麼。江光光想過無數次的他醒來後的畫麵,以為會痛哭流涕,或是其他的什麼。但卻都沒有,她很平靜,程容簡同樣是非常的平靜的。

江光光原本是想開口說謝謝的,但話到了喉嚨裡,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直到東西快要吃完了,她才開口說:“二爺,謝謝你救我。”

程容簡眼皮也沒抬,慢條斯理的說:“你該謝我的多著了。”微微的頓了頓,接著說:“欠我的也不少。打算怎麼還?”

江光光就沒吭聲兒了。手中的動作微微的頓了頓,確實的,她是欠了他不少的。多到,她還不起。既然還不起,那也就不還了。

她不吭聲兒,程容簡就抬頭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倒是沒說什麼。他的臉色仍是蒼白的,江光光稍稍的想了想,問道:“您待會兒要去哪兒?”

“把您字去掉。”程容簡的語氣裡已是帶了幾分的懶散的,接著說:“出去辦點兒事。你養好你的傷就是。要是不想住這兒,過幾天就回去。”

江光光微微的僵了一下,就回了一句沒有。程容簡沒再說話,氣氛一下子就靜了下來。又過了那麼會兒,他放下了勺子,輕描淡寫的說道:“以後程家有任何人來,都不用搭理。”

他的語氣完全就是冷漠的,仿佛他所謂的程家人,和他並無半點兒關係似的。微微的頓了一下,他就掃了江光光一眼,接著說:“在我麵前你那爪子不是挺利的麼?用到彆人身上就行了。要是有什麼事兒,不是有我麼?”

江光光沒吭聲,他也沒指望她回答。對著她招招手,說:“過來。”

江光光就滑著輪椅過去,原本以為程容簡是要讓她做什麼的。誰知道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說:“我就要出門了,你就不打算做點兒什麼?”

他的一雙眼眸幽深,似是要將人給吸進去似的。江光光避開了他的視線,慢吞吞的說:“您慢走。”

程容簡的眉頭就微微的挑了挑,說:“就這樣?”

江光光又補充道:“注意安全。”她是沒敢去看程容簡的,程容簡低低的笑了一聲,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微微向前傾了些,另一隻手穩住了她的後腦勺,那性感的唇就落了下去。

出了那麼大的事,他的心情應該是不怎麼樣的。可恰恰相反,江光光覺得他的心情一點兒也不壞,反而是挺好的。

她失神的這會兒,程容簡的唇微微的分開了些,暗啞著聲音曖昧的說道:“專心點兒,我就那麼沒存在感?”

他的聲音是惑人的,江光光的臉上熱得厲害。心臟的地方砰砰的跳動著。程容簡的唇已重新覆了上去,久久的糾纏著。他的身上是帶著好聞的味兒的,無端端的就讓人心安。

江光光那一聲的刺在不知不覺中軟了下來,腦子裡昏昏糊糊的一片跟漿糊似的,幾乎任由著他深深的糾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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