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容簡也不知道注沒注意到,抬腕看了看時間,說:“不喝了,走吧,”
他帶她出來,是特地出來逛的?江光光就微微的一愣,已有人過來推著程容簡往外走了。
外邊兒的風裡還是帶了點兒溫度的,拂在臉頰上柔柔的。程容簡回頭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說:“你就沒什麼想買的?”
這邊都是商場,逛著倒是方便得很的。
江光光一怔,就回答了一句沒有。程容簡沒再多說什麼,示意人往左邊的商場走去。
走進去江光光才發現這邊是賣珠寶的,程容簡停也沒停一下,直接就讓人推了他進去。
到了櫃台前,他才側頭看向了江光光,說:“看看,喜歡什麼。”
江光光哪裡想到他說的逛逛就是看這些,愣了一下,就說不用。
程容簡就沒再去看她。修長的手指在櫃台上敲了敲,示意導購將下麵的一對戒指拿出來。
那導購是很有眼力勁兒的,立即就奉承說:“先生您真有眼光,這對戒指僅此一對,寓意為白頭偕老。做婚戒再合適不過了。”
白頭偕老這幾個字用在她和程容簡身上倒真是有點兒像是譏諷。江光光原本以為程容簡會將戒指放回去的,誰知道卻沒有。
他回頭看了江光光一眼,慢騰騰的說:“覺得怎麼樣?”
這個時候說出拒絕的話來,就是在打程容簡的臉了。江光光不知道他怎麼會想到買戒指,慢吞吞的說:“您看著辦就行。”
程容簡倒是沒指望她會說出什麼意見來,看了看手中的戒指,放了回去,慢騰騰的說:“包起來。”
江光光就微微的怔了一下,程容簡這次沒再回頭,推著輪椅又往裡走。他的一張臉英俊,氣質卓爾不凡,一副貴公子的派頭。一行人在商場裡是引人注目的。
他這樣兒,顯然是還要買東西的。江光光的腳步邁不動一步,對著身邊的阿凱說:“我去一下洗手間。”
說完,不等阿凱說話,她就往洗手間去了。程容簡聽到動靜回過頭來的時候。她已經走出去好幾步遠了。
她的心思程容簡是清楚得很的,推著程容簡的人見江光光走了倒是愣了愣,問道:“二爺,還要買嗎?”
江光光這樣兒,分明就是在逃開。
程容簡有些漫不經心的,說:“買,怎麼不買。”
那人原本是想問等不等江小姐回來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江光光幾乎是逃往洗手間的,在裡邊兒呆了大概二十來分鐘,這才出去。如她所預料的一般,程容簡已經沒在商場裡了。留了一人在洗手間門口等著她,說是二爺已經準備回去了,讓她直接去停車場。
江光光這下不由得鬆了口氣,應了聲好,往停車場裡去了。程容簡是早坐在車裡的,見江光光上了車,這才對前邊兒的司機說:“走吧。”
他的語氣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完全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的。江光光是知道自己的小把戲瞞不過他的,想找點兒什麼話題說說,卻又一時找不到話題。
程容簡帶她出來,既然不是讓她見人,那就是買東西了。這點兒,她是完全沒有想到的。
一路上程容簡都沒有說話,江光光同樣是沉默著的,看著窗外有些恍恍惚惚的。剛進院子,車子剛停下來,阿南就過來拉開了車門,在程容簡的耳邊低低的說了句什麼。
程容簡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進了客廳,卻是一點兒也沒停留。往書房裡去了。
江光光疲倦得很,也並未在客廳裡停留,回了房間,洗過澡之後就倒在床上。她的腦子像一團漿糊似的,想理清什麼,卻什麼也理不清。
江光光正要睡過去的時候,房間裡的燈亮了起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程容簡已上了床,將今天買來的戒指丟給了她,說:“拿著。”
倒是沒說戴不戴,江光光看著,心裡湧起了莫名的東西來,原本是想說東西太貴重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卻沒能說出口,將戒指收起來放在了一旁。
見她收起來了,程容簡這才睨了她一眼。他是洗了頭發的,還濕漉漉的,江光光要起床替他吹乾,他卻說不用,直接閉上了眼睛。
他的眉心間是有些兒疲倦的,江光光就想起了今天過來的他的那位二哥。沉默了一下,她開口問道:“二爺,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周來他們雖然是撤走了,但肯定也隻是暫時的。他一點兒麵子也沒給甑洪光老宅那邊,他怕是不好交代的。
大概是沒想到江光光會開口問,程容簡睜開眼,懶懶的看了她一眼,說:“沒事。”
江光光就沒說話了,程容簡的視線卻沒有移開,一手在手臂上輕輕的敲著,一張俊臉忽然湊近江光光。江光光原本是以為他要說什麼的,但卻並沒有。他低低的小了一聲,曖昧極了的咬住了她的耳朵,慢條斯理的說:“不是說要感謝我麼?”
他的語氣裡是帶了些輕佻的,伸手就關了床頭的燈。
第二天江光光起床時程容簡已經起床了,她昨晚放在一旁的戒指依舊是放著的。她怔怔的看了一會兒,才打開盒子來。
雖是沒有試過,戒指的尺寸看著卻是挺合適的。她卻沒有戴上,看了會兒才拿了出來。找了一根紅繩出來,掛在了脖子上。
沒有胡亂的折騰,江光光的腿傷好得很快,走起路來也不再一瘸一拐的。說是第二天給她打電話的崔遇一直都沒有給她打電話,過了差不多一個星期才打了電話過來,問她在哪兒。
這幾天程容簡的那些產業開始開業,江光光的腿傷好了,他也不再管著她走哪兒。像是,書房的那件事從未發生過一樣。
江光光就和崔遇約定了地兒。她去的時候崔遇已經到了,穿的是一身白色的碎花旗袍。看著就跟十歲的學生似的。
看見江光光,她就露出了一個笑容來,說:“好久沒見你了,怎麼感覺你又瘦了?”
“哪有,一直都是這樣兒。”江光光就笑笑。看了看附近有一家咖啡廳,就說:“去那兒坐坐吧。”
崔遇就應了一聲好。她身上的旗袍做得很精致,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在咖啡廳裡坐了下來,江光光這才問道:“好久沒見了,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崔遇微微的怔了一下,隨即笑笑。端起了白水喝了一口,笑了笑,說:“還不是和以前一樣。”
她唇紅齒白的,笑起來臉頰上是帶了小酒窩的。但一雙眸子裡卻是帶了些兒憂傷的。甚至沒敢去看江光光就低下了頭。
“你媽媽怎麼樣?那邊的費用,夠嗎?”江光光又問道。
崔遇這才想起來,她上班的地方是停業了有那麼久的。她稍稍的頓了一下,點點頭,說:“還夠,我以前多少存了一點兒。”
江光光就點了點頭,侍應生將咖啡送了上來,她就加了一塊糖,攪拌了起來。
崔遇也心不在焉的攪拌著,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的。過了那麼會兒,她才輕輕的說:“光光,我談戀愛了。”
她的臉上是帶了些紅暈的,江光光沒去看她,認真的問道:“他對你好嗎?”
崔遇微微的怔了怔,過了會兒,才回答道:“有時候覺得他對我挺好的,有時候又覺得他離我很遠。我也不知道。”微微的頓了頓,她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的自嘲來,說:“其實,也算不上是談戀愛。”
雖然沒說明過,但他在錢財方麵對她是挺好的。還將她的媽媽送到了更好的療養院治療。其實,也就是包養。不同的是,她對人有了感情。
江光光沒說話,沉默了下來。崔遇見她不說話,聲音變得有些澀澀的,說:“你是不是覺得我”
她說到這兒。喉嚨像是被哽住了一般,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來。眼眶變得紅了起來。
江光光就說了一句沒有,稍稍的頓了頓,接著說:“無論如何,彆讓你自己受傷。”
她的聲音沉沉的,有些恍惚了起來。感情這東西,哪裡是可以控製的。有時候,明明知道是飛蛾撲火,但卻仍是忍不住的靠近。
崔遇擠出了一個笑容來,說:“嗯。好了,好不容易見麵,不說這個了。”
江光光點點頭,原本是想再問點兒什麼的,崔遇已興致勃勃的說起了彆的事兒來。江光光就什麼都沒有再問了。
她的心裡多多少少是有些不安穩的,多數時候都是沉默著,聽著崔遇說。坐車回去的時候她是恍恍惚惚的,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車駛了那麼一站,她突然睜開了眼睛,車子一靠邊兒上停下她就跳下了車,往和崔遇分開的地兒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