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怒火(2 / 2)

儘管是換了衣服的,但江光光的身上仍是有腥味兒的。還帶著隱隱的汗味兒。

他也不等江光光說話,說著就往外走去。到了門口,忽然又回過頭了頭,說:“我琢磨著你以前和我說的事兒,程容簡應該多少知道些。”

江光光一愣,他已出去了。江光光站著沒動,昏暗的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這是苟三第一次明確的提起這話題,他的意思,是說,程容簡是和那事兒沒有關係的嗎?

江光光原本是想追出去問清楚的,最終還是沒有。苟三說的是他琢磨程容簡應該知道。也就是說,他隻是靠猜的。

江光光在此刻忽然疲憊不已,閉上了眼睛靠在門上。以前心心念念的都是從程容簡哪兒找賬本。現在脫離了程容簡,那事兒,她是完全沒有一點兒頭緒的。在這兒呆了那麼多年,從側麵也打聽了一些。但沿河的水太深,到現在,她仍舊不知道該從哪兒入手。

她站了會兒,吸了一口氣兒,去浴室裡洗漱去了。手酸得厲害,她甚至不想抬起來,就那麼靠在牆壁上,任由著熱水衝刷著身體,過了很久,才拿了毛巾過來。

擦拭身體的時候,她突然就想起了陸孜柇來。被熱氣熏得微紅的臉上就浮現出了厭惡,她抿了抿唇。以後回家,她是得小心點兒的。

江光光洗好澡出去已是半個小時後了,她剛開始擦頭發,門鈴就響了起來。頭發還在滴水,她胡亂的擦了幾把,放下毛巾出去開門去了。

已是初秋,外邊兒的風已有些涼,她沒穿外套,露在外邊兒的胳膊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打開門,才發現門外站著的是阿凱和阿南。阿凱過來倒還正常,阿南跟著過來,怎麼看都是有些彆扭的。

江光光稍稍的愣了愣,隨即問道:“什麼事?”

那麼大晚上的過來,肯定是有事兒的,不可能是過來玩的。

阿凱清咳了一聲,大抵是見她頭發還是濕的,開口說:“進去說行嗎?”

江光光沒吭聲兒。讓到了一邊。阿凱倒是進了院子,阿南卻沒動,麵無表情的說:“我在車裡等你。”

阿凱倒是沒說什麼,點了點頭。阿南直接就往車邊走去。江光光原本是想關上門的,這下也沒關了,跟著阿凱往屋裡走去。

她的頭發上滴水還滴得厲害,她給阿凱倒了一杯水,讓他稍等一下,找了一張乾毛巾又將頭發擦了擦,才走到沙發上坐下。

阿凱也沒繞彎子。沉默了一下,開口說:“江小姐,我們希望你能勸勸二爺。甑燃的事兒,你應該是誤會了。二爺和她沒有什麼,她出現在二爺那邊,是想求二爺插手他們和那小三的事兒。以前這事兒挺簡單的,但後來程謹言插手”

這樣說下去扯得就有些遠了,他又拉回了話題,說:“二爺和她真沒什麼。那天的燭光晚餐,二爺應該是故意的。後來你走了之後二爺也直接就走了。”

大抵是怕江光光不相信,他頓了一下,看向了她,認真的說:“二爺來這邊後,我們誰都沒見過他對人像對你一樣。最開始也許並不是那麼愉快。但後來,那些訓練,還有後麵的好些事兒,我相信你也應該能感覺得到他是為了你好。二爺這人,就算是做了什麼,也很少會表達出來的。”

“這幾天,二爺雖然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麼兩樣,但稍微了解二爺點兒的,都能看出他的心情是不好的。今兒不知道老宅那邊打電話來說了什麼,他讓人訂了機票,明天一早回去。”

聽到這兒,江光光的眼皮就跳了一下。阿凱苦笑了一聲,接著說:“你應該知道,才剛出了樓三的事兒,下一個不知道是誰。他現在回去,肯定是不安全的。在沿河,這是二爺的地盤。上邊兒的人不敢亂動,但出去了,二爺就算是再厲害,也隻有束手就擒的份兒。我和南哥來這兒,是想請你去勸勸二爺,現在能勸二爺的,估計就隻有你了。江小姐,你是明白人,你應該知道,二爺這次回去是有多危險的。”

說到這最後。他是嚴肅而認真的。

就算是他說得不那麼明白,江光光也是知道程容簡這次回去的風險的。阿凱說這些,等於是堵了她拒絕的路。

江光光一時沒說話,阿凱也沒再繼續說,屋子裡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江光光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次程容簡被周來帶到派出所的事兒來。是了,隻要他回去,就算是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隨便找個借口將他拘起來,那完全是輕而易舉的事。

她有那麼瞬間的恍惚,在阿凱以為她不會說話的時候。她輕輕的開口說:“我去換衣服。”

阿凱鬆了口氣兒,點頭應了一句好,說:“我在外麵等你。”他說著就出去了。

江光光很快換了衣服上了車,而送她回去的程謹言將一張照片丟給刀疤,陰沉沉的說:“給我查查,她是什麼時候來這兒的。”

照片上的人穿著白色的廚師服,正是江光光,隻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拍的。

刀疤自然是認識江光光的,愣了一下,條件反射的想要說什麼,最終隻是試探著說:“她是二爺的女人。”

程謹言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刀疤立即就噤聲,應了句是,拿著相片出去了。程謹言的臉上陰沉得厲害,掏出了彆在後麵的家夥出來,丟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閉上眼睛揉著眉心。

江光光一路都是沒有說話的,阿南依舊是老樣子,隻抽著煙。阿凱倒是說了幾句,見沒人說話也不再說了。

車子並不是往程容簡住的地兒駛的,江光光看著窗外,什麼也沒問。駛了大概有半小時,車子才在一所不怎麼起眼的建築物前停了下來。

阿凱回頭看著江光光,說:“二爺就在裡邊喝酒,裡邊兒不大,應該很容易就能找到。要是找不到你再給我打電話。”他到底還是不太放心的,遲疑了一下,又說:“二爺的性格說什麼你也彆放在心上。”

最重要的是要將人給勸住了。不過最後這句話他沒說出來。和江光光相處了這段時間,他是知道她分得清輕重的。並不擔心她會使小性子。

江光光自然是知道他擔心什麼的,她應了一句好。自己拉開車門往裡去了。

裡邊兒是很安靜的,隻有輕緩的輕音樂。走過一小截樓梯,裡邊兒是一間酒吧。確實不大,客人也沒幾個,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台前的程容簡。他的手中是握著酒杯的,低著頭,昏暗的燈光下隻能看到側臉的輪廓。

他這樣子,看起來是和平常沒什麼兩樣的。江光光的腳步頓了一下,才垂著頭走了過去。

大概是太安靜,江光光還離程容簡有幾步的距離,他就回過了頭來。看到她,他的臉上的表情淡得很。也許是知道江光光是不可能來這種地方喝酒的,他很快回過頭,等著江光光在他旁邊坐下,點了酒,他才淡淡的問道:“你來這兒乾什麼?”

江光光沒吭聲兒,過了一會兒,才說:“這兒也沒規定隻有二爺能來。”

程容簡冷冷的看著她,沒說話。過了會兒,才是收回了視線,拿了放在一旁的酒倒進了杯子裡。

他喝的是威士忌,眉頭也未皺一下。更是當身旁的江光光不存在一般,喝完又重新倒了一杯。

江光光也不吭聲,喝完了杯子中的酒,又問酒保要了一杯。一時間兩人誰也沒有說話,江光光喝到第五杯時,程容簡站了起來,直接往外邊兒走去。

酒保給的酒後勁是有些大的,江光光有些頭暈,定了定神。也跟了上去。程容簡直接去了停車場,見江光光跟了過去,唇角勾了勾,冷冷的說:“我要回家,你也要跟去?”

江光光沉默著,也沒去看他,過了會兒,開口說:“這時候,您不該再去離開這兒。”

程容簡就冷笑了一聲,說:“你這消息倒是挺靈的。”

江光光沒說話。他也沒有再理她的打算,拉開車門就上了車。江光光這下的動作倒是挺快的,上前攔住了他,重複說:“這時候,無論是什麼事,您都不該回去。”

喝了酒的緣故,她的臉上浮現出兩朵紅暈。語氣很認真,看起來憨頭憨腦的。

程容簡冷眼看著他,譏諷道:“你以為你是誰?”

江光光的動作僵了僵,沒說話。程容簡眼中一點點的冷冽了起來。冷冷的說:“讓開。”

江光光沒有動,程容簡伸手拽住了她,使勁兒的將她抵在了車上,一雙眸子裡深深沉沉的,一字一句的說:“你以為我不敢把你怎麼樣?”

他說著,手就落到了江光光的脖子上,然後一點點的收緊。

江光光的視線對上了他的,語氣平靜的說:“二爺想要捏死我,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大抵是她的平靜激怒了程容簡,程容簡的臉一寸寸的靠近了她,唇角勾起了一抹譏諷來,說:“你仗著的,不就是我不動你麼?”微微的頓了頓,他咬牙切齒的接著說:“從頭到尾,哪怕那麼一分一秒,你相信過我麼?或者說,哪怕一分一秒,你胸膛裡的這顆心,不是冷硬著的?”

他的一雙眸子冷如寒霜,鬆開了江光光的脖子,手指戳到了江光光的心臟的地方。就那麼冷冷的看著江光光。

江光光僵著身體的,還未做出任何的反應,他就粗魯的一把扯開了江光光,上了車砰的一聲摔上了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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