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麼看著屏幕,忽然的就茫然了起來。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到郭數這兒來。大抵是因為無處可去。
郭數是看著她的,等著她將話說下去。江光光卻沒再說下去,撿起了丟在一旁的遊戲手柄來,說道:“再玩兩局你就去忙你的,我自己玩兒。”
郭數倒也沒有問下去,應了一聲好,也不拿杯子去放,就拿起了手柄玩了起來。
兩人玩得天昏地暗的,江光光是厲害的,兩人之間的廝殺倒是激烈得很。中途郭數叫了一次外賣,吃過之後又開始繼續著玩。
郭數大抵是好久沒有遇到過對手那麼痛快的玩過了,到最後依舊是有些意猶未儘的。他看了看時間,起身到冰箱裡拿了一罐可樂丟給了江光光,問道:“出去吃還是在這裡吃?”
人都是需要麻痹自己的,江光光這會兒已經不再那麼壓抑了,就伸手揉了一下鼻子,說道:“就在這兒吃吧,懶得動。”
郭數也並不想出去,就應了一聲好,問了江光光想吃什麼就打電話訂餐去了。
江光光就懶懶散散的靠在一旁,慢慢的將一罐可樂全給喝了。郭數打電話出來的時候她已經在收拾一堆垃圾了。
郭數就笑了起來,說:“得得,你放著待會兒我會弄。你來好歹也是客人,哪能讓你弄這些。”
“沒事。”江光光說著就裝滿了垃圾的袋子放到了邊兒上,抽出了一旁的濕巾擦了擦手。
郭數訂的外賣竟然是啤酒炸雞還有粥,郭數一邊將東西擺出來,一邊笑著說道:“這些東西偶爾吃吃挺過癮的。”
他說著拿了一罐啤酒出來,看了江光光一眼,笑了笑,問道:“能喝多少?”
江光光就唔了一聲,帶有那麼幾分懶散的說:“不知道。”
她是挺想喝酒的,下意識的逃避著所有的一切,什麼都不願意去想。
郭數就拉開了易拉罐,遞了一罐啤酒給她,說道:“可以適當的喝點兒,有助於放鬆的。”
江光光這下也不說謝謝了,邊喝起了啤酒邊啃起了炸雞來。他倒是挺會享受的人,還找了一部片子來看。兩人邊吃邊看。
他買的啤酒並不多,沒多大會兒喝完了,他就拿出了他珍藏的紅酒出來。大抵是知道江光光的心情不好,他也沒有攔著她,隻是默默的陪著她。
等著小幾上堆了一堆的垃圾時,江光光已有了幾分醉意。明明是該什麼都不想的,她卻靠在沙發上發起了呆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就撐著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說道:“我該回去了。”
時間是不早了的,已是十點多。她說著就伸手揉了揉眉心,大抵是太久沒有喝過酒了,是漲疼的有些厲害的。
郭數就伸手扶住了她,說:“你這樣子怎麼回去?我已經在隔壁開了房間。”
江光光茫然的看了他一會兒,一屁股就跌坐在了沙發上。她像是一隻無頭蒼蠅似的,過了會兒,才喃喃的說道:“你認識丁郡青嗎?”
那等貌美的女子,就算是不在一個圈子裡,肯定也是略有耳聞的。何況帝都的那個圈子隻有那麼大,就那麼些麵孔。
郭數這下怔了一下,問道:“認識,怎麼了?”他是不知道江光光怎麼會突然提起那麼個人的。
江光光突然就笑笑,喃喃的說道:“挺漂亮的是吧?”
郭數這下就伸手揉了揉眉心,說:“漂亮是挺漂亮的,但每個人怎麼說想要的都不同。”他說得是挺模棱兩可的,說到這兒就頓了頓,抬頭看向了江光光,問道:“你認識她嗎?”
江光光就搖搖頭,說:“不認識。”
郭數是疑惑的,又問道:“那你怎麼”怎麼會想起問起一個不認識的人來?
江光光這下沒回答,就那麼怔怔的坐著。過了會兒,才回答道:“沒怎麼。”
她不願意說郭數也不逼她,見她的臉色緋紅,知道應該是醉了,就問道:“你要休息還是要再玩?”他的聲音不自覺的就放軟了下來。
江光光這下就站了起來,說道:“我要回去。”她說著就跌跌撞撞的要往外走。郭數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說道:“我送你回去。”
他的話音才剛落下,江光光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江光光不知道是沒注意到還是怎麼的,執意的要往外邊走。
郭數哪裡知道她喝了酒後是那麼一副樣兒,就伸手把手機從她的衣兜裡拿了出來,看了看上邊兒的名字,又看向了江光光,說道:“是程容簡打來的。”
可不,屏幕上邊的是程容簡的名字。
江光光的身體就僵了僵,咕噥了一句,說道:“不用管他,我馬上就回去。”她說著就將手機從郭數的手裡奪了過來,又放回了衣兜裡,然後跌跌撞撞的往外邊兒走。
她其實是沒喝多少酒的,但這樣子卻是醉得不輕的。郭數無奈,見那手機又響了起來,就拿過接了起來。
江光光雖然沒說,但她這樣兒,顯然是和程容簡鬨矛盾了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借酒澆愁。
郭數很快將電話接了起來,不待程容簡說話,他就說道:“她在我這兒,喝了點兒酒,我馬上送她回去。”
電話那端的程容簡沒有說話,過了那麼幾十秒,才說道:“我順路馬上過來,你先替我看著她。”
他說完也不多廢話,直接的就掛斷了電話。郭數就將手機放回了江光光的衣兜裡,將她拽回了屋子裡,說道:“你先喝點兒水,程容簡一會兒就過來接你。”
江光光這時候哪裡能聽得見話,執拗的要往外走。郭數是無奈的,好說歹說了好會兒,江光光才坐在沙發上沒有動。
他是有些後悔讓江光光喝酒了的,就去了裡邊兒,打電話讓人衝杯蜂蜜水上來。
等著他打電話回來的時候鬨著要走的江光光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臉蛋兒是紅彤彤的,眉眼是清秀的,一如以前一般的。
郭數原本是想將她抱回隔壁的房間去睡的,但卻沒有動。拿了一床薄毯給她蓋上,等著程容簡過來。
程容簡也不知道是真在附近還是怎麼的,過來得是很快的。不到半個小時就過來了。
郭數去開了門,看到在沙發上睡著的江光光,他的視線就停住了。江光光是和郭數一起喝的酒,雖然郭數是出於好意的,但他還是不自在的,解釋道:“也沒喝多少她就醉了非要鬨著要走,我叫回來就睡著了。”
程容簡就點了點頭,說了句麻煩郭數了,就越過了他朝著沙發那邊走了過去。
郭數就在門口看著,程容簡很快就將江光光抱了起來。江光光睡得是淺的,他才剛將她抱起她就睜開了眼睛。不過也隻是睜開了那麼一會兒,像是在認人似的,她就又閉上了眼睛。
郭數是送了兩人下樓的,程容簡將江光光放進了車裡,這才轉身說道:“麻煩了。”他頓了一下,又說道:“她下次要是過來,彆讓她喝酒。”她的胃在那次被陸孜柇灌酒時就傷了的。
郭數就點了點頭,往車裡看了看,說道:“她心情好像不好。應該是有什麼事兒。”
他到底還是沒有將她問他認不認識丁郡青的話說出來。程容簡就點了點頭,說了句知道了,又客氣的和郭數寒暄了兩句,這才坐進了車裡。
車裡江光光依舊是睡著的,程容簡的眸子裡深深沉沉的一片,側頭看了她一眼,將安全帶給她係上,這才讓前邊兒的司機開車。
車子雖然開得平穩,但江光光一路仍舊是搖搖晃晃的,程容簡抽著煙,也未側頭去看她的一樣。
車子才開到一半,江光光心裡的惡心就湧了上來。她說了一句停車,解開安全帶就衝了下去。蹲到了邊兒上吐了起來。
胃裡是難受得厲害的,直到將苦膽汁都嘔了出來。她才緩了下來。
還未直起身子來,一瓶水就遞到了她的麵前。江光光看著那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稍稍的怔了怔,隨即接了過來,說了句謝謝。
程容簡是沒有吭聲的,等著她漱了口,這才說道:“上車吧。以後彆喝那麼多了。”
江光光就站著沒動,過了會兒,才應一句好,沉默著跟著程容簡上了車。吐過之後腦子裡是要清醒很多的。越是清醒,疼痛就越是細細密密蔓延著。胸腔裡擠壓得像是要窒息了一般。
明明曾經是那麼親密的兩個人,現在卻是像陌生人一般。中間是隔著遠遠的距離的。
江光光在這會兒忽然就頭痛欲裂,她伸手揉著額頭,一聲沒吭。直到下車時程容簡見她的臉色不對勁,這才察覺到。
他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問道:“怎麼了?”
江光光原本是想搖頭的,但稍稍的動動就會疼,她就沒再動了,緩了會兒才低低的說道:“沒事。”
她說完就下車,腳才碰到地麵就是一陣眩暈。程容簡手快的扶住了她,然後對著身邊的人吩咐說:“叫朱醫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