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光光就往四周環視了一下,見一旁有電梯,應該是上樓的,她就壓低了帽簷,走了過去。
電梯的數字是停在七層的,她看了看,就伸手摁下了上樓的按鈕。電梯倒是沒多大會兒就下來,江光光進了電梯就同樣的摁了七樓。
如果沒有人下來或是上去,那麼,程謹言就應該在七樓的。
到了七樓電梯門打開來,竟然是有兩個大漢在門口守著的。這倒是她沒預料到的。她倒是並未露出任何的驚訝,就像平常一般走出。
誰知道還未出電梯,那倆大漢就攔了過來。麵無表情的說道:“這一整層都被包下了,不接待任何客人。”
江光光就愣了愣,說道:“怎麼會?我明明是預約了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那倆大漢就不耐煩的說道:“預約了也不行,去去去,該去哪兒就往哪兒去。得罪了裡麵的人沒你好果子吃!”
他顯然也是怕驚動裡邊兒的人的,聲音壓得低低的。
江光光就做出了一副急的樣子來,說:“我不去了總行了吧?我想上廁所,我上了廁所就走。”
“你耳朵聾了是不是?要上廁所外邊去!你就是死了爹在這兒也不能進去!”
那倆大漢的語氣是強硬的,看到裡邊兒有人看了過來,她就嘀咕了一句不去就不去,將電梯摁了關上。
她是壓根就沒想到上邊兒防守得是嚴密的,渾水摸魚是完全進不去的。到了一樓,怕那小夥子找她,她也沒有停留,直接的往賭場裡邊去了。隻有等晚些時候再過來看程謹言什麼時候走了。
要想靠近他,他出行的習慣是得摸清楚的。隻有摸清楚了他的習慣,什麼時候身邊的人多,什麼時候人少,動起手來,才會多幾分的把握。
她是不是程謹言的對手的,要想隻有靠巧取。江光光在入口處站了會兒,這才往洗手間那邊走去。
她去的時間並不長,那小夥子倒也沒有過來找她。江光光去洗了手,這才過去找那小夥子。
場子裡確實是挺清淨的,沒有彆的場子裡的烏煙瘴氣,倒是有幾分雅賭的味兒。
江光光是有些心神不寧的,並沒有一直玩,玩了幾把之後就在一邊兒看著。她忽然就想起了程謹言說的話來。有細細密密的疼痛在胸口蔓延開來。
她並懷疑他的話的,程容簡上樓之後就急急匆匆的離開,那人,肯定是過來了的。如果不在這邊,他怎麼可能匆忙的離開?
江光光呼了口氣兒,呆立了片刻,想壓下心底的那些疼痛,那疼痛卻絲毫不減,反倒是疼得更厲害。
四周一下子變得沉悶了起來,她是想出去透透氣的,最終卻也沒動。那小夥子過來,原本就是陪著她過來玩的。這下見她不玩,以為她是不喜歡這地方,就問道:“要不要換個地方?”
江光光就說不用,稍稍的想了想,說道:“有點兒悶,頭有點兒不舒服,我去車裡坐坐,你玩吧。”
她說著就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那小夥子卻是沒敢再玩的,馬上也跟著往外走,說:“要不要我陪您去醫院看看?”
江光光就笑笑,說:“不用,沒事兒,歇歇就好了。”
大抵是莫桑吩咐過了,雖然江光光說是沒事兒,但那小夥子卻是陪著江光光在車裡坐著的。
江光光在車裡坐了好會兒,才見程謹言的人出來。先是有四人過來,過了會兒程謹言才帶兩人走了出來。
不知道他到底是來這邊乾什麼的,完全看不出什麼來。這次他沒有再停留,直接坐進了車子裡,車子很快便駛離。
江光光就那麼靜靜的在車裡坐著,過了會兒,估摸著程謹言已經走遠了,這才對前邊兒的小夥子說道:“走吧。”
她是在車裡坐了好半天的,那小夥子聽到這話就應了一聲好。車子駛出了停車場,他就問道:“您是要回去嗎?”
這時候是還早的,不過才九點鐘。江光光的心忽然就變得空蕩蕩的,怔了會兒,開口問道:“二爺,回去了嗎?”
那小夥子沒想到她會問起程容簡來,愣了一下,說道:“應該還沒回去吧。二爺出去的時候沒交代什麼時候回去的。如果回去桑姐應該會給我打電話。”
他們在外邊,程容簡如果回去,莫桑肯定是會打電話問他們在哪兒的。
江光光一時就沒說話,過了會兒,才說:“去彎口那邊吧。”
那邊的賭場是挺大的,魚龍混雜的。不過那邊是程容簡的場子,那小夥子倒是沒有猶豫,應了句好,就往那邊。
從這邊到彎口那邊是得包著整個市中心繞一圈的,沿途皆是夜店以及燈光通透的酒店。
江光光是一直側頭看著窗外的,視線從那些酒店的大樓上掃過。更是空蕩蕩的。程容簡不知道在這些酒店中的哪一個房間裡。
江光光的眼睛澀得厲害,她卻沒有移開視線,就那麼怔怔的看著窗外。一張蒼白的臉上麻木的沒有一點兒表情。
他們到彎口那邊的時候正是最熱鬨的時候,江光光跟在程容簡的身邊,程容簡底下的許多人都是認識她的。
知道她過去,負責這邊賭場的人親自端了籌碼出來給她。江光光倒也沒有推辭,讓那小夥子端著,就去找了個地兒坐下。
她那樣兒多少是有幾分像小混混的,完全的融入了這環境裡。她會的花樣是挺多的,這下手裡有了錢,更是一副豪闊的樣兒。籌碼輸下去眼睛也不帶眨一下的。
知道她闊綽,很快就有人圍到了她的身邊。周邊開始熱鬨了起來。她的膽子倒是挺大的,再大的賭注也敢開。不過她的運氣也並不背,有輸有贏的。倒是沒有輸多少。
場子裡的氣氛就被她帶得熱鬨了起來,大抵是沒見過女人賭得那麼闊綽的,這下看的人倒是比玩的還多。
程容簡過來的時候已是淩晨一點,賭場裡依舊是熱鬨得很。江光光在的那桌被裡三層外三層的圍得水泄不通的。
經理見著程容簡來不由得鬆了口氣兒,趕緊的迎上前,說道:“二爺,江小姐就在那邊。”
他說著就指了指那被圍得水泄不通的桌前。他不知道這小祖宗怎麼就來了,她那豪賭的樣子,他多少是擔心的。到時候真要是輸多了不提前通知程容簡一聲,他是沒法交代的。
程容簡就順著他指的地兒看了過去,江光光一向在這種地方都混得挺開的,他倒是一點兒也不驚訝。
他並沒有立即過去,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淡淡的說道:“讓她玩,籌碼接著送過去。”
有他開口,那經理就不再為難了。又讓人送了籌碼過去。他好像一點兒也不好奇裡邊兒的是什麼樣的場景,就在一旁喝著茶。
籌碼大方的送進去,江光光是沒有發覺程容簡過拉的。依舊玩著,偶爾從緊張得突然寂靜的人群裡能聽得到她那微啞的聲音。
程容簡在一旁坐了半個多小時裡邊兒也是沒有一點兒停下來的跡象的,依舊是熱鬨得很。
開始經理還覺得程容簡縱容著江光光玩兒,到了後邊兒就察覺出了不對勁來。額頭上就冒出了汗來。想去提醒江光光的,但程容簡在一旁他是不敢的,就隻有那麼乾乾的站著陪著。
過了有那麼大概一個小時了,程容簡才抬腕看了看時間,淡淡的說道,“讓她出來。”
經理這時候才鬆了口氣兒,也不叫人,親自去叫江光光去了。他擠了好會兒才接了過去,江光光剛好玩完一把,他就湊到了她的耳邊,說了句話兒。
江光光的臉色倒是不變的,說了句不玩了,將麵前的籌碼往前一推,就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出去的時候程容簡依舊是在太師椅上坐著的,正在喝著茶。江光光就揉了揉鼻子上前。
程容簡眼皮也沒抬一下,將茶杯放了下來,說道:“走吧。”
江光光沒吭聲兒,就跟在他的後邊兒往外走。離得近了,就能聞到他身上那淡淡的陌生的香水味兒。
一路兩人都是沒有說話兒的,等著到了停車場,程容簡就拉開了車門,讓江光光上去。
江光光卻是沒有動,程容簡就抬頭看向了她。江光光就上前,但她卻沒有坐進車裡,而是伸手抱住了程容簡的腰,將臉埋在了他的胸口。
程容簡的身體就一僵,任由她那麼抱著沒說話兒。過了會兒,才低頭看了看她的頭頂,說道:“回去吧,不早了。”微微的頓了頓,他又開口說道:“以後彆玩那麼晚。”
他是沒有一點兒責備的,對她過來玩倒是縱容得很的。語氣也很平靜,完全聽不出生氣來。
江光光就沒有說話兒,在他的胸口又靠了會兒,這才鬆開了他,默默的上了車。
程容簡也很快上了車,他也沒有說話。車子駛動就將車窗放下了些,然後抽出了一支煙點燃抽了起來。
他也沒有去看江光光的,視線是一直停留在窗外的,時不時的撣撣手中的煙灰。過了那麼會兒,江光光才問道:“事情都處理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