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容簡又撣了撣手中的煙灰,沒有抬頭,淡淡的嗯了一聲。這麼就像是沒話可說了,江光光也沒有再說話。
剩下的時間裡車裡是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兒聲音。下車時程容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停下了腳步,對江光光說道:“先現樓去洗澡,我一會兒上來。”
他這就是要避開她了,江光光的腳尖戳了戳地上的影子,倒也沒有說什麼,應了一聲好,往樓上去了。到了樓梯口,就聽到程容簡講電話的聲音傳了過來。隱隱約約的,在風中飄散開來。
江光光的腳步頓了頓,抽了抽鼻子,去浴室洗澡去了。
程容簡的這電話打得是有點兒久的,江光光洗完澡他依舊是沒有上來的。江光光也沒有出去,就坐下認真的將頭發吹乾。然後就坐在床頭發著呆。
程容簡回來的時候江光光已經發了一會兒呆了,見著他進來她就站了起來,說道:“水我已經放好了。”
程容簡就嗯了一聲,沒去看她,將外套丟在一旁就往浴室走去。浴室裡沒多大會兒就有水聲傳來,江光光就走到了床邊,躺在了床上。
屋裡的燈光是柔和的,江光光閉上了眼睛。程容簡沒過多大會兒就出來了,關了燈,在床的另外一側躺了下來。
他隻是隨便擦了擦頭發,並沒有吹乾,身上是帶了一股子潮濕的味兒,混合著淡淡的沐浴後的香味兒。
他是沒有動的,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去抱江光光。像是累極了一般的就那麼靜靜的躺著。
屋子裡靜得很,江光光是知道他沒睡著的,就伸手抱住了他。程容簡沒動,她就尋了他的唇,吻了上去。
他的唇上還是帶著牙膏的薄荷味兒的,清清涼涼的一片。好聞極了。她就學著他的樣子,生澀的撬開了他的牙關。
程容簡的身體僵了僵,伸手摁住了她,安撫的在她的發間吻了吻,低低的說道:“不累嗎?不早了,睡吧。”
江光光的動作就頓了頓,卻沒停下來,又咬住了他的唇。她是生澀而笨拙的,努力的想去挑起那最原始的一切。程容簡阻止她沒有能阻止得住,就任由著她鬨著。
江光光的動作是溫柔的,像是一張密得透不過風的網,緊緊的將人包裹著。
她一直都是占著主導的地位的,程容簡也沒有像往常那樣。任由著她,隻有在頂端時才會伸手摁著她。
到了最後江光光渾身都是汗,她也不去洗,就那麼將頭埋在程容簡的胸口,然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是坐了長長的夢的,在夢裡長久的徘徊著,看不到自己該往哪兒。四周寂靜得隻有她一個人,像是被世界遺棄了一般的。
她睜開眼的時候外邊兒是大亮,程容簡早已經不在了。身邊的床早已冰冷。昨晚上流了好些汗,身上是有些膩的,她卻沒有動,就閉上眼睛那麼躺著。
過了許久之後,她才慢慢的爬了起來。大抵是因為她主動,身上倒是難得的沒有一點兒印記。她低頭去看時就怔了怔,就想起了昨晚由她主導著的溫柔來。
是那麼的溫柔,溫柔到,連她自己也不敢相信。江光光就那麼站了好會兒,這才去洗漱。
程容簡是不在的,早餐倒是做好了。外邊兒倒是難得的晾開了,有薄薄的陽光從雲層裡灑下。卻是冰冷得沒有溫度的。
這樣的天氣在屋子裡呆著是挺浪費的,大抵是程容簡交代過了,江光光剛吃完早餐莫桑就走了進來,問道:“您要出去逛逛嗎?”
江光光原本是想說不用的,但話到了嘴邊卻沒說出來,沉默了一下,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莫桑也沒有問她要去哪兒,轉身要出去安排車時,江光光就突然開口問道:“二爺昨晚去哪兒了?”
莫桑就怔了一下,隨即說道:“聽司機說是去了中心酒店那邊。”稍稍的頓了頓,她又說道:“要我給您問問嗎?”
江光光就搖搖頭,說了句不用。就那麼呆坐了會兒,等著莫桑過來說車準備好了,這才起身出去。
司機已不是昨晚那位了,車子駛到了路上,才恭恭敬敬的問道:“您有想去的地方嗎?”
江光光怔了怔,說道:“先隨便逛逛吧。”
那司機就應了一句是,車子圍著中心繞了一圈,江光光才開口說道:“二爺昨晚去的酒店能送我去嗎?”
那司機就應了一聲好,也不問江光光去乾什麼,調轉了車頭。離得並不遠,倒是沒過多大會兒就過去了。
車子在停車場裡停下,江光光卻沒有動,過了好會兒,這才打開車門下去。前邊兒的司機就問道:“要我陪您一起嗎?”
江光光就搖搖頭,說:“不用。我去去就來。”
那司機就應了一句是,說:“那我就在這兒等您,您要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江光光就應了一句好,朝著電梯邊走了過去。她也沒有上樓,就在大堂的角落裡坐著。
這邊的人是有些多的,大堂裡還坐了好些人的,她倒是一點也不顯眼。人來來往往的,她就在角落裡坐著,像是處在另外一世界似的。
說到底,還是好奇那位的。她坐了好會兒,才朝著前台走了過去。客氣的問道:“請問這兒有一位叫丁郡青的小姐嗎?”
這名字是挺咬口的,她卻是隻聽了一次就記住了。
那前台應該是有些印象的,就問道:“您是?”
江光光就揉了揉鼻尖兒,說道:“我來找她有點兒事。”說起謊來她倒是挺順溜的。
那前台倒也沒問她什麼事,說了句讓她稍等,“我給您查查她在哪個房間。”
江光光就說了句謝謝,那前台很快就調出了信息來,說道:“在八樓,八零八。”
她的話音剛落,一穿著旗袍,披著大衣的時髦女郎就從電梯裡走了出來。她是很漂亮的,漂亮的隻需要一眼,就能讓人記住她。
那前台的眼睛就一亮,看了江光光一眼,說:“丁小姐下來了。”
江光光就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那前台就殷勤的問道:“要我替您叫她嗎?”
丁郡青的出現,是讓身邊所有的女人都黯然失色的。還真是像程謹言所說的那樣,她和她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壤之彆。
江光光是有那麼些兒的恍惚的,直到那前台又問了一遍,她才回過神來,說了句謝謝,說道:“不用麻煩您了,我自己過去就行了。”
這會兒丁郡青已走到了酒店門口,江光光擠出了個笑容來,又向那前台說了句麻煩了。
這謊話怎麼都是得圓下去的,她就朝著門口走去。丁郡青這會兒已經到了路邊,有司機替她拉開了車門,她彎身坐了進去,動作間是優雅的。婀娜的身姿在大衣下若隱若現,不經意的就流露出幾分的嫵媚來。
她是沒有注意到有人看著她的,很快就關上了車門,車子也很快就駛離。
江光光伸手揉了揉鼻子,這才往停車場方向走了過去。到了一半時她的唇角就露出了一個極淡的笑容來,程謹言,倒是難得嘴下留情了。她和人,是壓根就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說是天壤之彆,都是抬舉她了。江光光的心裡原本是沉甸甸的,這會兒卻是忽然就放鬆了下來。抽了抽鼻子,往車邊走了過去。
上了車她才發現她是無處可去的,小院那邊不想去,哪兒哪兒都是不想去的。她在這時候就想起了郭數來,然後讓司機去了郭數所在的酒店。
她也沒有給他打電話,直接兒的就上了樓,然後敲響了門。郭數看到她是挺驚訝的,上上下下的將她打量了一遍,問道:“怎麼來了?”
江光光就抽了抽鼻子,說了句沒怎麼。倒是一點兒也不客氣,就往屋子裡走了過去。然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郭數倒是很快給她倒了一杯水過來,大抵是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來,問道:“怎麼了?心情不好?”
江光光就搖搖頭,見一旁有遊戲碟放著,就伸手拿了起來,問道:“玩麼?”
倒是難得看見她玩這些玩意兒,郭數就點頭應了一句好。然後就丟了兩個墊子在地上,將遊戲的手柄遞給了江光光。
江光光許久沒有玩過了,是生疏的。死了幾次之後倒是慢慢的習慣了,開始反擊。
她是勇猛的,郭數也得一心一意的才能和她拚得下來。一連玩了好幾局,郭數就說了句休息會兒,然後起身倒了兩杯果汁過來,遞了一杯給江光光。
江光光是盤著腿坐在地上的,她接了過來,說了聲謝謝。
郭數就看了她一眼,問道:“心情不好嗎?”微微的頓了頓,他接著說道:“叔叔的事你彆擔心。我的人已經在查,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
這事兒江光光同樣是不想她插手的,她就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不是這事,是彆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