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請柬(1 / 2)

在這時候她仍舊是擔心著崔遇的,那人遲疑了一下,說道:“受了點兒輕傷。”他是想說什麼的,最後卻還是沒說出口,含糊的說道:“您上去就知道了。我叫徐方,您直接叫我名字就是了。”

他是霍重筠的人,昨晚江光光在想找人幫忙時想到了霍重筠給她的電話,她就打了。

霍重筠應該是打過招呼的,徐方對她是客氣得很的。在她要求希望他彆告訴霍重筠後,徐方沉默了一下答應了。說是霍總說過,尊重她的意願。

他是什麼都沒有問的,江光光讓他在下邊兒等人,他就在下邊兒等人,也並沒有擅自做主去倉庫那邊。

他的年紀是比江光光大的,江光光哪裡能直呼其名,就叫了一聲徐哥。

被霍重筠托付的人,當然也不是無能之輩,倒也沒再稱呼上和江光光起爭執。

徐方是不方便把崔遇往家裡帶的,就帶到了不引人注意的賓館裡。兩人上了二樓,徐方就說道:“就在最裡邊兒。”

江光光就點了點頭。

徐方是走在前麵的,推開門,江光光就看到了被捆綁在椅子上的崔遇。她的臉色一變,馬上就看向了徐方。

徐方是無奈的,低低的解釋道:“她碰了碰不得的東西,一直在鬨,我沒辦法,隻能是先把她捆起來了。”

崔遇在突然之間欠下那麼多錢江光光不是沒想過為什麼的。她臉色慘白的立在原地沒有動。

崔遇看到了她,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可憐的哀求道:“光光,你快讓人放開我。快點兒。”

她的第一句話,不是問江光光有沒有受傷,怎麼出來的,反倒是讓江光光讓徐方放了她。這就說明,她應該已經成癮了。

江光光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退後了一步,許久之後,才問道:“誰讓你碰那些東西的?”

崔遇的眼淚忽然就流了下來,喃喃的說道:“孩子沒有了,我什麼都沒有了,我為什麼不能讓我自己好過一點兒?”微微的頓了頓,她滿臉淚痕的看向了江光光,說道:“放開我,你放開我。我不要你管我的事,欠你的錢我也會還你,你放開我!”

她說著就嗚咽著掙紮了起來。她原本就是纖弱的,這下掙紮起來卻是一臉的暴躁猙獰。

這些話想必崔遇已經在徐方的麵前說過一遍了,徐方的臉上是沒有任何表情的,低垂著頭,等著江光光做決定。

江光光在忽然之間疲憊不已,往後退了幾步,靠在了牆上。崔遇仍是在奮力的掙紮著想,像是失去了控製似的,歇斯底裡的鬨著。

江光光閉上眼睛不願意去看,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她恍恍惚惚的,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麵對。她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見崔遇的時候來,如果不是遇見了她,崔遇也未必會是現在這樣。

江光光疼痛得厲害,徐方大概是看出了她的不對勁,開口說道:“江小姐,她現在的神誌不清,要不等她緩過來您再過來?這個時候誰也替她做不了決定要不給她弄點兒吃的,等她清醒了再問她有什麼打算。”

他是局外人,倒是比江光光更清醒很多。頓了頓,他又看了看江光光那狼狽的一身,接著說道:“您身上的傷口也該處理處理,醫生已經過來了。”

確實是沒有任何人替崔遇做得了決定的,江光光沉默了一下,問道:“她要多久才能清醒過來?”

徐方看了看時間,說:“待會兒您處理了傷口之後我讓醫生過來看看。”

江光光就點了點頭,崔遇仍是在歇斯底裡的罵著,她沒有再看,背影決絕的走了出去。

醫生已經過來了,等在另外一房間的。江光光的手上和腿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傷的,腳踝已經紅腫了,另一邊青紫一片,應該是磕著的。光看著都是疼的。

她倒是厲害得很的,這些傷雖然是小的,但卻是都疼痛的。她卻是一聲不吭的。沒有處理就過來看崔遇。

醫生將她那些傷口處理了,青紫的地方拿了開了噴霧給她噴。為了防止傷口感染,給她開了消炎藥,並叮囑她不要去碰水。

江光光接了藥,拿在手裡卻並沒有吃。醫生和徐方是熟的,給江光光處理完傷口,就去對麵的房間看崔遇。

江光光並沒有過去,將消炎藥丟進了垃圾桶裡,看著雪白的牆壁發著呆。徐方是體貼的,知道江光光是沒吃東西的,給她買了早餐過來。並給她帶來了一身新外套,讓江光光緩緩。

江光光身上的衣服都劃破了,這一身的狼狽出去確實是引人注意的。江光光說了聲謝謝,將他帶來的粥和蒸餃吃得乾乾淨淨的,胡亂的洗了一把臉,將衣服換上。

江光光收拾好了又坐了十幾分鐘,徐方這才過來,敲了敲門,就說:“江小姐,已經好了。”

他這意思就是崔遇已經冷靜下來了,江光光有些呆滯,站了起來應了句好,這才往對麵的房間。

對麵的房間是安安靜靜的,崔遇已經被解開,一動不動的坐在床上。聽到開門的聲音,她就看了過來。視線碰到江光光,立即又低下了頭去。

江光光看了跟進來的徐方一眼,低聲的說道:“我想單獨和她談談。”

徐方遲疑了一下,應了一句好,說:“我就在門外。”他是不放心的。

江光光就點了點頭,他才關上門出去。

房間裡一下子就靜了下來,江光光一時沒說話,走到了崔遇的旁邊,這才問道:“為什麼要碰那東西?”

崔遇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慘白的笑容來,抬頭看向了江光光,絕望的說:“不是我要碰的,但我要是不碰,我又能做什麼?至少它能讓我輕鬆些。你知不知道,我隻要做夢,就會夢到,我的孩子。血淋淋的,一聲一聲的叫著我媽媽。”

她說著就哽咽了起來,緊緊的捂住了臉。

江光光的胸口隱隱的疼痛了起來,再追究為什麼會碰那是完全沒有意義的。她沉默了一下,開口問道:“以後,你打算怎麼辦?”是否要戒掉。

崔遇抬起了頭來,茫然的看著對麵的牆壁。慘然的笑笑,說:“我能怎麼辦?我都這樣子了,我能怎麼辦?”

她是一副自暴自棄的樣兒,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就那麼坐著,有些呆呆的。

江光光看了看她那蒼白的臉,靜靜的開口說道:“那東西得戒了,不能再碰。”

崔遇就低下了頭,欠了債的時候她就知道那東西是碰不得的。她頓了一下,艱澀的說:“我會戒掉。”

之前江光光進來時狼狽的樣兒她是看到了的,又低低的說了句對不起。甚至開不了口去問江光光是怎麼逃出來的。程謹言那夥人的凶惡她是見識過了的,回來她甚至都沒敢去想,他們會怎麼對江光光。

江光光沒說話兒,沉默了一下,才說:“和你沒關係,他們原本就是針對我。”

他們雖然是為了針對她,但如果不是崔遇在他們手中,又怎麼會輕而易舉的就讓她主動送上了門。

崔遇沒說話,過了會兒,才說道:“我走了,我晚上得上班。我的事兒你就彆管了。我們不是一類人,以後就彆再見麵了。”

她說得挺平靜的,隻是這意思,就是要和江光光斷絕關係了。大抵是怕被江光光連累。

她說著也不看江光光,站起來就往外邊兒走去。她這樣子,江光光是放心不下的,伸手就拽住了她的手腕。

剛要開口說話,崔遇就側頭看向了她,慘然的一笑,說道:“當初我和陸孜柇在一起,你就提醒過我的。我這命薄,和你不一樣。我也不像你一樣,那麼厲害。能護得自己周全。你就放了我把,你以前幫過我,我是感激的。但你給我帶來的這些,怎麼也抵消得了你當初的恩情。以後見麵,你就當不認識我。您是大佛,我不敢沾惹。”

她每說一句話,江光光的手就鬆上一分。等著她說完,江光光那拽著她的手已完全的鬆開,垂在了腿旁。

崔遇說完這話,看也不再看江光光,直接就拉開門走了出去。徐方是一直在門口站著的,看到她離開立即就看向了裡邊兒僵著身子站著的江光光,叫了一聲江小姐。

江光光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低下了頭,輕輕的說:“讓她走。”

徐方這下就沒說話了,看了看崔遇那決絕的背影,沉默的站著。江光光站了好會兒才回過身,有些艱澀的對徐方說:“謝謝你,我回去了。”

她是失魂落魄的,徐方是不放心的。而且她的身上是有傷的。他就說道:“我送您回去。”

江光光低垂著頭說了句不用。

徐方沉默了一下,說:“您彆和我客氣,這次的事兒,如果霍先生知道,我是要被辭掉的。您就讓我送送您,也算是我的心意。”

他是沒想到江光光會受傷的,早知道她會受傷,他是不會在下邊兒乾等著的。看到崔遇逃下來的時候,他是想上去的,但他是獨自一個人過去的,隻能咬著牙的按照江光光的吩咐送崔遇回來,看著她。

江光光這下就沒說話了,任由著徐方帶著她去停車場。上了車她就閉上了眼睛,等到快到小院時,她才開口說道:“你能幫我注意一下她嗎?”

徐方自然是知道她口裡的她指的是誰,就點了點頭,應了句好。

江光光這下就沒再說話了,下了車隊徐方說了句謝謝,這才回了院子裡。

這麼大的事兒,徐方是不可能不告訴霍重筠的。晚些時候郭數就過來了,帶了一堆的補品。

江光光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了看他手裡拎著的東西,說:“帶這些過來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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