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來沒有閒著,路上向江光光介紹著房子的情況。大抵是那邊說過了,他說得挺仔細的。
房子是買了好幾年的,也裝修了有兩年了。當初準備的是婚房,婚沒結成就一直放著了。
現在房子的主人投資虧了,所以打算先賣掉緩解壓力。因為急賣,所以價格比市場價要稍低些。
江光光聽著是挺滿意的,她這些天看了不少房子,價格確實是要比市場要低。從周來的口中說出來,倒是沒什麼不能接受的缺點。
她覺得就跟天上掉餡餅似的。
周來就笑笑,說:“具體的還得你去看看,我沒看過,都是聽那邊說的。誰賣東西不往好的說?”
這倒也是,江光光就點頭。
兩人是去吃的小火鍋,這時候才剛下班,人倒不是很多。周來原本是要包間的,江光光說不用,就在靠窗的地兒隨便找個位置坐下。
火鍋的味兒是挺不錯的,周來撈著菜,時不時的讓江光光嘗這嘗那的。
他這樣兒江光光是有些不習慣的。連連的說她自己來。
大抵也是看出了她的不習慣,周來倒是沒有勉強,眼底到底有些許的晦澀。
江光光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問起了羅宜來。周來就說老樣子,隻是到底是上了年紀了,常常會有些小毛病。
江光光這次回來是還沒去看她的,就想著等找到工作後再去。以免她到時候問起來操心。
兩人正說著話兒,一道女聲便響了起來:“周來?”
這聲音是有點兒熟悉的,江光光抬起頭看去。趙曉曉大著肚子站在一旁,頭發已經剪短,穿了一件米白色的薄毛衣外套。
她一直都是低著頭吃東西的,趙曉曉是沒有看到她的臉的。這會兒見她抬起頭來,是有些吃驚的,隨即笑笑,自若的打招呼:“我還以為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倒是很快便鎮定下來,江光光看著她那大著的肚子卻是呆愣了半響,下意識的就去看周來。
周來的麵色淡淡的,微微的點點頭算是打招呼,說道:“一個人?”
趙曉曉就笑笑,說道:“不是,我老公也過來了,在外邊停車。”
江光光聽到老公這個詞時更是呆愣,趙曉曉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微微笑笑,說道:“他沒有告訴你嗎?我們早就分手了。”
她應該是嫁得挺好的,說起往昔來雲淡風輕的。
江光光過了好會兒才反應過來,還未說話,趙曉曉的老公就走了過來。相貌平平的,但是看得出來很疼趙曉曉,一來就替她拎過包,然後叮囑她小心地板滑。
兩人很快遠去,過了好會兒,江光光才問道:“什麼時候分手的?”
“已經有很久了。”周來的語氣淡淡的,頓了頓,低低的說道:“是我耽擱了她。”
他倒是看不出任何的難過,江光光想起盼著抱孫子的羅姨來,心裡有些兒沉甸甸的。
好在房子的主人打電話來說是下班了,讓他們過去,這才將剛才的事兒帶過去。
房子就在附近,離得並不遠。對方是三十多歲的精英人士,是做金融的。急匆匆的模樣。
一見麵便說起了房子的種種來,因為急用錢,不想等銀行那邊的貸款,希望全款支付。這是價格比市麵的價格低的原因。
小區挺大,綠化也挺好的,配套設施齊全。房子的位置好,樓層是十二樓。周來和房子的主人是挺熟悉的,上了樓便在外邊兒抽著煙,讓江光光自己看。
房子的裝修是歐式風格的,低調裡透著奢華。戶型也挺好的。江光光看不出什麼不滿意的。
她原本是想去問問周來的意思的,但想著周來和人是朋友,到底還是沒問。隻說自己挺滿意的,但還是要再考慮一下,讓人留下電話,她明天一定給他回複。
她看不出什麼不好來,郭數卻是能看得出的。
買房子不是買菜,當然不可能那麼快就拍板定下來。那人倒是沒有不高興的,點頭應好,給江光光留了電話,又說忙,和周來寒暄了幾句便又匆匆的走了。
趙曉曉大著肚子的樣兒是挺讓江光光震驚的,這事兒到底是壓在她心裡的,回去的路上,她到底還是忍不住的問道:“趙小姐什麼時候結婚的?”
周來微微的怔了怔,說道:“大半年了吧。”
他應該是知道江光光在想什麼的,就淡淡的笑笑,說:“做這一行,事兒多也挺危險的。不能照顧家裡,結婚隻會耽擱了彆人。”
他說的是事實,卻在這一瞬間,忽然就想起了江光光的爸媽來。他一下子就住了口。
本來是想說抱歉的,話卻是卡在喉嚨裡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江光光的身體是微微的僵了僵的,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過了好會兒,周來才問道:“要不要去酒吧坐坐?”
他的側臉在不停晃過的暗黃的燈光裡模糊不清,聲音微微的有些啞。
他的表情雖是一直都是淡淡的,但情緒是從見到趙曉曉起就有些不對勁的,江光光沉默了一下,點頭應了一聲好。
周來應該是很少去酒吧那種地兒的,一連走了兩家都很吵,他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最後兩人是買了酒坐在廣場上喝的。
這時候差不多已是十點,廣場的熱鬨已經散去,有些冷冷清清的。
喝了會兒酒,江光光才問道:“你不打算結婚嗎?”
周來就淡淡的笑笑,說:“再說吧。”微微的頓了頓,他側頭看向了江光光,問道:“你呢?”
她瘦瘦小小的,簡單的恤牛仔褲球鞋,看著就跟一學生似的。完全看不出已是孩子的媽媽了。
江光光沒想到他會問起自己,微微的怔了怔,隨即笑笑,說道:“我現在這樣挺好的。”
他是不待見程容簡的,明明是有許多想問的,卻是什麼都沒有問。兩人就那麼默默的喝著酒。
周來是有分寸的,喝了沒多少酒就將江光光送回了家。
江光光第二天醒來頭是有些疼的,她是沒忘記房子的事的,邊去洗漱邊拿出手機來給郭數打電話。
雖然現在挺早的,但郭數是早起床了的。正在晨跑。聽到江光光說了就讓她把房子的位置樓層等給他發過去。他先去查查。
江光光道了謝,然後編輯了短信給他發了過去。
昨天投出的簡曆石沉大海,她今天依舊是得出去的。下樓的時候霍重筠竟然也是在的,她就叫了一聲霍叔。
霍重筠也不問她這些天去哪兒了,讓她坐下吃飯。
鬨鬨是早起床了的,當即就拍了拍身邊的椅子,嚷嚷著要她坐他身邊。
他倒是懂事得很的,今早起床也沒有將她吵醒。
江光光的瞌睡一向是挺驚醒的,大抵是因為喝了酒,才睡得沉了些。
因為霍重筠在。江光光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吃完飯就出去了,等霍重筠離開了,這才出去。
她依舊是早上跑人才市場,下午接到電話就去麵試,或是四處逛著看哪兒有招聘的。
待到下午最後一次麵試出來,就見程容簡站在邊兒上。江光光是不相信這是巧合的,立即就想要躲開。
但這時候還沒下班,這公司門口連遮擋的地兒都沒有,她想躲也沒處躲。
程容簡自然也是看到了她的,撣了撣手中的煙灰。輕笑了一聲,慢條斯理的說道:“是我過去還是你過來?”
他現在倒是有恃無恐的了。她總覺得他看他的眼神是帶了些曖昧的。
江光光現在最頭痛的無疑就是遇見他了,想躲躲不開,隻得說道:“有事就說。”
程容簡上上下下的將她打量了一遍,說道:“你跑那麼一天還沒餓?我帶你去吃東西。”
江光光聽到這話不由得鬆了口氣兒,立即便拒絕,“不用,我回去吃。”
程容簡將手中的煙頭掐滅,低笑了一聲,看著她,說道:“阿叡,你是在逼我對你動粗麼?這人來人往的,我要是做出點兒什麼來”
他這跟突然變臉了似的說出那麼一番話來,江光光瞪圓了眼睛,有那麼些咬牙切齒的,卻又不是他的對手,再不甘願也隻得上了車。
程容簡說帶她吃飯倒是真的帶她吃飯,坐在餐館裡時,江光光有些兒懨懨的。
她是吃硬不吃軟的。典型的欺軟怕硬。
程容簡也不叫她點菜,自己拿了菜單點了好些菜。又吩咐上點兒墊肚子的東西,然後將菜單交給了侍應生。
侍應生的動作是很快的,沒多時就端上了一碟子白玉一般小塊小塊的蓮子糕。
對麵的江光光正小口小口的喝著茶,看起來沒精打采的。程容簡將碟子往她的麵前推了推,說道:“先吃點兒糕點墊墊。”
江光光沒有吭聲,程容簡有些無奈,放軟了聲音,說道:“你跑了一天,我隻想讓你好好的吃頓飯。”
眼前的糕點瑩白如玉,看起來分外的誘人。江光光中午吃的是快餐,吃得倒是挺多的,隻不過沒什麼油水,是餓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