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隻是想要你好好吃頓飯(2 / 2)

但她仍是沒有吭聲。

“你是要我喂麼?”程容簡挑了挑眉,將糕點往她的麵前推了推,又說道:“我也有事要和你說。”頓了頓,他又補充道:“等你吃了東西。”

江光光看了他一眼,這才拿起了糕點吃了起來,說道:“現在就可以說。”

她是不知道程容簡能和她說什麼的。糕點是軟軟糯糯的,倒是一點兒也不甜膩。她吃了一塊又拿了一塊。

程容簡往她的杯裡倒了茶,並不接她的話,問道:“失眠好了嗎?”

他這記性倒是挺好的。

江光光頓了一下,還是回答了一句好了。

程容簡就點了點頭,往後靠了靠,就抽出了一支煙來點燃。

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時間沒有說話,指間煙霧嫋嫋。

抽了沒多大會兒侍應生送了菜上來,他就掐滅了煙頭,把放中間的茶杯移了移。

他是點了好些菜的,又軟又糯入口即化的招牌紅燒蹄髈,山藥排骨湯。清蒸鱸魚,炒蝦仁,清炒小白菜,芙蓉蛋羹,還有一道涼拌苦瓜。

他倒是知道她的喜好。

菜上來他便將糕點端到了一邊,示意江光光吃飯,然後又拿了碗給她盛了湯。

江光光這會兒也不講客氣了,拿起筷子便吃了起來。程容簡是沒吃的,拿著筷子給她夾著菜。

到後邊兒江光光說不用,他倒也沒有勉強放。放下了筷子,然後便繼續點了煙抽了起來。

抽了沒多大會兒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站起來去找侍應生去了。不知道說了句什麼,他很快便回到了位置上。

過了那麼幾分鐘,侍應生就送上了兩個杯子以及幾瓶江光光從未見過的酒來。

侍應生打開瓶子悄無聲息的便下去了,程容簡拿了一個小小的杯子,斟了一小杯琥珀色的酒推到了江光光的麵前,說道:“試試,這是這兒推出的果酒,很開胃,挺有名的。”

聞著一股子的果子的清香,江光光就看了看。她原本是並不打算碰酒的,到底還是沒抵過誘惑,端起了杯子小小的嘗了一口。

程容簡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也不勸她,隻是帶了那麼幾分懶散的說:“不會醉的。”

江光光沒吭聲兒。

會不會醉人她不知道,但酒是挺好喝的。她就那麼邊喝邊吃著飯。

程容簡就在一旁抽著煙看著她,她的酒沒了他就給她斟上。

他好像並沒有吃的打算,江光光吃了一會兒見他沒有動作,這才看了他一眼。問道:“你不吃?”

程容簡吐了吐煙霧,說道:“現在還不餓。”

他靠在椅子上的,說著又抽起了煙來。煙霧模糊了他那張英俊的麵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包間裡一時之間沒有一點兒東西。

待到江光光吃完,程容簡才抬眸看向了她。

他說他有事兒要說,但卻一直什麼都沒有說的。江光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這才說道:“你有事兒就說,不早了,我還得回去。”

程容簡就唔了一聲,撣了撣已經燒了長截的煙灰。聲音低低沉沉的說道:“我想和你說說當初的事。”微微的頓了頓,他接著說:“不管你想不想聽,我都要說。”

提起當初,江光光的身體就僵了僵。

程容簡的麵容是有那麼些疲憊的,將煙遞到嘴邊吸了一口,說道:“阿叡”他說著抬頭看向了江光光,聲音微啞的說:“那時候是我不好。我隻按照了,我自以為的為你好,絲毫沒有問過你的想法,你的意見。”

江光光是有那麼些恍惚的。程容簡很快垂下頭,吐了吐煙霧,緩緩的說道:“我想了很久,才知道,那時候,那些所謂的為了你好給你的絕望和疼痛,對你來說,都是真真實實的。”

他的眼前浮現出她那時候所有的蒼白與絕望來,在那麼一瞬間,他無力到了極點。

江光光是想說什麼的阻止他說下去的。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就那麼怔怔的坐著。

程容簡的麵容間是疲倦到了極點的,當初他從未去想過想到的時候,卻是已經晚了

他的麵容在煙霧中漸漸的模糊了起來,隔了那麼會兒,才微啞著聲音說道:“你那時候,不是問過我有沒有想過以後嗎?”

在她問之前,他是沒有想過的。他那時候孑身一人,對生死,是從未在乎的。

他有時候在想,如果他早早的開始謀劃,那麼,後來便不會倉促,更不會,發生那麼多不可挽回的事。

從上邊兒對沿河的態度,他是知道撐不了多久的。他那時候,是煩躁的,也是無力的。

他答應她,說會想想的時候,就知道,他不能再坐以待斃。

他慢慢的冷靜了下來,開始謀劃了起來。而他的離開,並不是他一人的離開。跟在他身邊的人,一旦落入了上邊兒的手中,都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他們同他出生入死,他同樣不可能讓他們落入上邊的手中。所以,他才策劃了假死,叛變,重傷。隻有這樣,才能將他們一一的轉移出去。

那個時候,他的身邊正是用人的時候。他知道他們必定不會丟下他先離開,阿北,是他強迫他離開的。怕他會再回來,立即便宣布了他的假死。

隻有這樣了,怕打亂他的計劃,他才不會不顧一切的回來。

阿北離開之後,他便想起了她來。她和他的關係,在沿河那時眾所周知的。他自然也是不能連累她的。

他其實是試探過,要送她離開的。但她並不肯。他那時候就知道,那樣的情況下,她是不可能離開的。正好那時,程謹言提起了丁郡青,而丁郡青正好去沿河,他便借了丁郡青逼她離開。

他太清楚,如果和她扯上關係,即便是有周來在,她必定也是會受很多苦的。輕則被各種審訊,重則入獄。

他那時候是處在危險之中的,未必能安全的將她帶離開,自然是不能讓他和他一起冒險。更不能,讓她受了他的牽連受苦。

他沒有想到的是,她是那般的執拗。

他在深夜時,不止一次想過,放棄逼迫她,將她帶在身邊和他一起離開。但最終還是硬起了心腸來。

她那時候看到的很多東西,都隻是表象。他在那段時間,是經曆好幾次的暗殺的。

每一次都是出其不意的,他都是險險的躲過。

每每心腸軟下來,想起她和他在一起。需要經曆的危險,他又一次次的硬起心腸來。

他連自己是否能活下來都不知道,怎麼能將她帶在身邊,連累她?

他看著郭數在她的身邊時,心腸更是硬起來。他自己的未來是生死不明,逼她離開了,她才能徹底的放下。如果他有萬一她才能好好的過下去。

所以,他才會把丁郡青帶在身邊,和丁郡青舉行婚禮,讓她死心。

他是不願意連累任何人的。包括丁郡青。但丁郡青,和她是不一樣的。她來沿河的時間短,上邊兒不會以為她知道他太多的事。而且,她家裡也還算是有些背景,就算是他出了事,上邊兒的人不會怎麼為難她。

他那時候什麼都想到了,唯一沒有想到的是,她會有小家夥。

更沒有想到,後來丁郡青,會多加糾纏。

他和丁郡青在一時是年少,人人皆有愛美之心。他自然也不例外。他和丁郡青在一起,完全是因為她漂亮。

他並不是將感情當成兒戲的人,既然在一起,便會認認真真的對待。

那時候,算得上是不諳世事,是有喜歡的,但卻並不深刻。所以,在程舒惟求他時,他便答應,甚至。未將自己的感情考慮在內。

他和丁郡青分手時,丁郡青並不知道他要去沿河。他隻告訴她他要出國。

丁郡青那時候是哭了很久的,明明是好幾年的感情,說沒有一點兒難過那是假的,奇怪的是,他並不為之動容。

他去沿河沒多久,丁郡青便迅速的相親,然後結婚了。

程舒惟在告訴他的時候,還是帶著愧疚的。他那時候,是有些空落落的。他其實也算是對不起她的,但知道她已結婚,後來他便再也未去注意過她的消息。

他那時候和丁郡青在一起時兩人也算得上是金童玉女,所以程謹言才會一再的提起。

丁郡青後來來沿河,也是有程謹言的功勞的。

他在見到丁郡青時,她和以前是不一樣了的。整個人蒼白而瘦弱,並沒有往昔的明豔。

他那時候,就知道她過得不好。

他去找她的那一晚,丁郡青哭了很久,說著她這些年的生活,這些年的不幸,幾次想要自殺。因為她結婚的對象,是渣得不能再渣的無賴。

她同時也怪他,當初就那麼拋下她離開。如果不是想要忘記他,她不會那麼匆匆的相親結婚。

他那時候就沉默了下來,有那麼幾分的無力。他知道,她說的是真的。她一向不缺追求者,挑選那麼一個人匆匆的結婚,必定是有他突然分手的緣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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