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林,這個名字他已經聽說過很多次了,但今晚卻是他第一次去,心中難免有些忐忑。
他走到茶幾邊,端起一碗粗茶,咕嚕嚕地灌了下去。冰涼的茶水入喉再入肚,給心裡帶來了一絲慰藉。
他對著稻草人練習了一會兒丟石子的技藝,剛想起身練劍,吳童就打著哈欠從房間裡走出來,慢悠悠地來到船頭。
“曉哥哥,你難道就不怕師父責罰嗎?這麼輕易就讓客人上船搭船?”吳童倒了一碗茶,邊喝邊問。
“師父應該會理解的吧,多一個人也不會多花錢,還能有十文錢的收入呢!”令狐曉滿不在乎地回答道。
“師父最近可是急火攻心,小心他揍你!”吳童笑著調侃。
令狐曉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你再去睡會兒吧,等晚點起來值守!”令狐曉看著他那無精打采的樣子,關切地說道。
“好呢!等你想睡會兒的時候,記得叫我!”吳童應道,慢慢地挪回了房間。
船上的燈籠亮起來了,散發著明亮的光芒,映照著江水在船兩側濺起的漂亮水花,它們歡快地跳著。
令狐曉從二層廚房拿了兩個饅頭,就著茶水啃了一個。另一個放在桌上。
吃了點東西,令狐曉精神一振,拿起他那把名為花生米劍的丁醜劍,對著稻草人開始操練起來。劈刺削挑,幾個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看著滿地的碎屑稻草,令狐曉心中甚是滿意。
他拍了拍手,正要收起花生米劍,卻聽到“呸”的一聲。他連忙轉頭看去,隻見花白老人在走廊邊拄著竹杖,一臉不屑地看著他。
“前輩!我是否打擾到您休息了?”令狐曉恭敬地作禮問道。
“哼,倒是沒有打擾到我。”白發老人捋了捋他那山羊般的胡須,笑道,“不過,你那幾招,真是汙了我的眼!”
“啊?實在對不住!”令狐曉一聽,趕忙低頭賠罪。
“哈哈!”白發老人卻大笑起來,走到近前,端起茶壺倒了一碗茶,咕嚕嚕地一飲而儘。喝完後,他一抹嘴,眼光停在桌上的饅頭上,接著一屁股坐了下來。
“請前輩不吝賜教!”令狐曉見他這副模樣,料想他用劍的造詣必定高深,遂趕忙躬身討教。
“賜教可不敢當!”白發老人左手輕撚著山羊胡,右手放下竹杖,順手抄起桌上的饅頭,看也不看令狐曉一眼,便直往嘴裡送。
令狐曉眼看著白發老人大嘴一張,半個饅頭已然被他吞入腹中,想要阻攔卻又不知如何開口,隻得由著他去。
老人吃著饅頭還頻頻點頭,嘴裡不時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響。
令狐曉頗為尷尬地杵在一旁,好像這白發老人才是此間主人。
吃完一個饅頭,白發老人又仰頭灌了半碗茶水。
“我不能白吃你的饅頭!”白發老人邊說邊站起身來,右手撿起竹杖,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向船邊,然後轉身對著稻草人。
老人與稻草人之間的距離足有五尺開外。
“瞧好了!”隻聽嗖的一聲,一道灰白的身影如閃電般劃過,話音未落,白發老人已經來到了稻草人旁。竹杖穩穩地抵在了稻草人心窩的位置。
令狐曉隻覺得眼前一花,驚得目瞪口呆,不由得驚歎:好快啊!
白發老人緩緩收起竹杖,轉過身抬腳朝走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