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瞎想。”
方衡遠見狀便知道方文修在想什麼。
他暗自懊悔自己說錯了話,擠出一抹笑問道:
“方才你火急火燎的,將商會的管事叫過來作甚?”
方文修甩了甩腦袋,吸一口氣答道:
“父親,兒子與沈大人,談好合作了!”
“沈大人?!”
方衡遠“哐”地站起身來,哆嗦地指著同安縣方向問道:
“同安縣那個沈大人、沈縣令?”
方文修猛猛點頭:“正是沈箏沈大人!”
方衡遠驚喜不已,上前握住方文修的手問道:“可是沈大人願意讓咱們入夥棉布生意了?!”
“呃......”
方文修聞言一愣,將手從方衡遠手中抽了出來。
“那倒不是......”
“啊?”
方衡遠有些疑惑,又有些失落。
“既不是棉布生意,那咱們與沈大人......合作了個啥?”
“父親,咱坐下說。”
方文修將方衡遠按回了太師椅上,認真說道:
“父親,您教我的,萬事不急,急恐生變,徐徐圖之,方為良策。”
方衡遠灌了自己一盞茶,“是,是為父著相了。”
他放平心情,問道:“那我兒與沈大人談了何種合作?”
方文修坐下,道:“方氏商號,入駐同安縣。”
“好事兒呀!”
方衡遠刻意不將自己的期待放得那般高時,方氏商號入駐同安縣一事,就變成了驚喜。
“兒子也覺得是好事兒。”
方文修給方衡遠斟了一盞茶,回憶道:“但此次商戶入駐,與以往入駐不同,沈大人給兒子提了一個新的想法。”
“哦?何種新想法。”
方衡遠也有些好奇,那位沈大人的想法,總是新奇。
“加盟。”方文修說道。
方衡遠聞言眉頭輕蹙,問道:“何為‘加盟’?”
方文修好不容易能做一次父親的“老師”,不自覺拿起了喬。
他捋了捋衣裳,背手起身。
“所謂加盟,其實很好理解......”
奈何方衡遠根本不給他拿喬的機會,“廢話少說!”
“咳咳......”
方文修被訓斥,頓時偃旗息鼓,將今日在同安縣的所見所聞一字不漏,全盤托出。
“......就是這般,契書沈大人那邊還在擬定,兒子會日日跟進,爭取早日讓咱們方氏商號在同安縣開起來。”
方衡遠聽完後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他輕拍茶蓋,歎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若是沈大人來經商,怕是也能闖出一片不一樣的天來。”
方文修則是不讚同。
“父親,您這話說得,能當官的人,誰腦子不行了,跑來做商人?除了有錢,一無是處。”
方衡遠怒目圓瞪:
“你還嫌起銅臭來了?咱們商人身份是比不得做官的,但有錢,真的能使鬼推磨!咱們現在使喚不動‘鬼’,就是銀錢還不夠多!就像那位沈大人,剛到同安縣時沒銀錢,做起事來還不是畏畏縮縮,捉襟見肘。”
方文修自是知道,沒有放下碗罵娘的道理,但他還是低聲為沈箏辯駁了幾句。
“但沈大人如今將同安縣經營得那般好,靠得不是銀錢。”
方衡遠其實也是打心眼裡佩服沈箏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