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相逢後又是分離,在娘家的日子固然自由,但沒有了孝謙的生活則多了一份牽掛。兩人的一番溫存後就攜手往林子外走,他們走的很慢很慢,真希望時間能停在這一刻。
“春耕時節,你一定很忙吧?”意沛打破了沉默,想問一些孝謙感興趣的話題。她知道莊子上的農耕是他的興趣所在。
“還好吧。”孝謙倒是沒有意沛想象的那麼來興致,“我回去後還要去趟省城。”
“又去省城嗎?”意沛停下腳步,“你是不是瞞著我在做什麼事?”
孝謙側過頭看她,他喜歡她為自己擔心的模樣。“男人,應該為將來多做打算。”
“我不要你為我冒險!”意沛重複著她剛才的話。
孝謙緊握著她的手,道:“不冒險就看不到機會!”
他這麼說定是在謀劃著什麼,意沛感動之餘是無限的擔憂。想一想那次他瞞著自己實施了抗婚的計劃,結果是成功了可卻留下了一背脊的傷痕。“我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些什麼,但我知道你一定是為了我。”意沛靠在他的胸膛,懇求地說道:“你不告訴我,我也不多問。想必你是不想讓我擔心。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定不要冒太大的危險,你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孝謙抱緊了她,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嗯”了一聲。他看著她漸漸遠去,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孝謙越想越急躁,真希望一切都能順順利利地按照自己的計劃加快速度,這樣他就能帶著她離開這個被重重牌坊壓抑著的地方。
丹霞鎮之行很快結束,孝謙回到了桃源鎮。他每天都顯得很忙碌,不是在田頭就是在鋪子,要不就是跑去了省城。他的轉變讓鐘進賢欣喜也讓他覺得困惑,他很清楚這個兒子的性格,若非有極大的動力他不可能那麼積極地去做這些事情。特彆是孝謙頻繁地去往省城,使得他略生疑竇。
“如珍,你知不知道你兒子最近在忙些什麼?”鐘進賢在妻子房裡探問著孝謙的行蹤。
“我也正想問老爺您呢,怎麼最近孝謙特彆繁忙?”金如珍沒有給鐘進賢答案反倒問起他來,“不是老爺您給他這些事情做的嗎?”
鐘進賢皺了皺眉頭,道:“這孩子,不知道在鼓搗些什麼。”
這時候孝恒夫婦正好前來給母親請安,見父親也在便坐下來聊上幾句。金如珍急切地詢問起孝恒來,“都這個時候了,怎麼不見孝謙?你們不是一起回來的嗎?”
孝恒說道,“今天中午他就去了省城,說是去看看省城鋪子裡的倉庫是否修繕好。之後春雨綿綿,他擔心糧倉會受潮。”
“這些小事也需要他親自跑去省城?吩咐一聲讓老趙去就行了。”鐘進賢端起茶來喝了一口,顯得漫不經心地問道:“他是不是在省城有什麼貓膩的事兒啊?這段日子老往省城跑。”
孝恒愣了一下,他倒是並未往這方麵想,隻覺得弟弟現在上進了。可父親這麼一問,他也覺得困惑起來。婉儀倒是反應機敏,笑著說道:“公公太過擔憂了。孝謙閒散的時候擔心他不長進,如今他積極起來卻又擔心他鬨出什麼事情來。知子莫若父,孝謙雖然行為乖張一些,但本質不壞。公公您又何必擔心他呢?”
婉儀的話讓金如珍很是受用,她也笑著說道:“是啊。老爺您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嗎?”
鐘進賢看看她們婆媳倆,又喝了口茶。“孝恒啊,你稍稍上點心,看看他到底在乾什麼。如果真的是正經事兒,那固然是好的。如果是些出格的事兒,我們也是趁早知道的好。”
“知道了,爹。”孝恒應道,“我會注意的。”
從母親房裡出來孝恒倒也是心事重重,婉儀見了便問他怎麼了,他擰著眉頭道:“我倒也有些擔心孝謙起來。這家夥最近的確積極得有些過頭了。”
“你們是哥倆,有什麼困惑直接問他便是了,猜什麼呢。”到了三岔路口,婉儀停了下來,“我去小魚那兒,你先回去吧。”
“哦!”孝恒說道:“她現在身子越發沉了,也不怎麼見她出來走動。你回來後告訴我她的狀況。”孝恒掰掰手指,道:“六個多月了......”
“看你這擔心的樣子。”婉儀推著他回去,“趕緊回去吧。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會問的。”
婉儀到了小魚房裡,她正在給孩子做衣服。看到婉儀來很是高興,“天氣熱,也懶得出去。正盼著有人能來陪我說話,你倒正好來了。”
“剛從婆婆房裡過來,就來看看你。”婉儀看看她的肚子,道:“這些日子這肚子倒是顯得更大了。你也略有發福,好事兒呢。”
“最近腳有些腫,原先的鞋子都穿不下了。”小魚歎口氣道:“所以也懶得出去走動。”
“那讓人給你買鞋大的鞋子來呀。”
小魚擺擺手道:“不用了。說了婆婆又要嫌我煩了。”
“呀!難道她還沒大過肚子?會不知道這裡的不適?”婉儀撇撇嘴道:“你呀,就是太好欺負了。他們母子老是欺負你!”說起燕春妮母子,婉儀便問道:“對了,最近孝川可經常回來陪你?還有沒有徹夜不歸?還有沒有欺負你?”
小魚笑了笑道:“他最近倒是常在家,不過也是鼓搗鳥雀和蛐蛐兒。這也好,就算他在房裡我也沒什麼話同他說,我還不自在。”
“唉~~”婉儀歎口氣,這不明白這樣的夫妻有什麼好?而且還要這樣過一輩子!想想自己,縱然同孝恒沒有夫妻之實,倒也算得上是知己良朋。“春天了,我也悶得慌。你如今又行動不便,我倒是想著去意沛那裡玩玩。”
“好呀!她也離開了幾個月了,我也想念著。”小魚很支持婉儀的這個主意,“你去看看她吧。也替我問聲好。”
婉儀笑道:“我不過這麼一說,誰知道婆婆和公公會不會答應。再說留你一個在家我也不放心。”婉儀拉著小魚的手說道:“萬一他們欺負你,也沒個人替你說話了。”
“你就不用擔心我了。”小魚寬慰道:“好歹我肚子裡懷著的是鐘家的種。他們不會太為難我的。你向來愛熱鬨,現在時節也好,你就去吧。”
孝斌翻閱著船期的簿子,找出了幾艘途經上海的輪船。“這三艘分彆去往香港、台灣和印尼。都會短暫停靠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