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謙接過來看了看,“好像每隔三個月都會有船經過上海。”
“你倒是細心。”孝斌給他倒了杯茶,“我們幾乎每三個月都會船到這三個地方,也都會在上海港口停留裝貨。”
孝謙喝口茶想了想,“從杭州到上海倒是不遠,不過一天一夜的航程。”
“怎麼?你想去上海?”孝斌坐在他身邊道:“杭州離上海不遠,從省城出發的確隻需要一天一夜的航程。若你想去,坐火車豈不更快?輪船有規定的航線,還可能需要繞道。”
孝謙笑了笑道:“我十來歲的時候同父親坐過火輪車,不過倒是沒有坐大輪船。我也不過是好奇罷了,想坐船玩玩。”
“你若想坐船玩玩倒也方便,你隨我們的輪船去就是了。”孝斌說道:“在上海停留幾日玩一玩,然後再隨我們歸航的船回來便是。”他看著孝謙笑了笑,“就怕你暈船,坐一次就再也不想坐第二次了。”
“哈哈~~”孝謙笑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來了興趣。嗯~~”他又一次看了看船期的簿子,指向那艘去往香港的輪船,“就這艘船了。十天後,我跟著這艘船去上海玩玩。”
“你還真的當真了?”孝斌笑道:“也要進賢叔同意才行啊。”
“這個倒是小事情。”孝謙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你大哥孝文是不是就在上海?”
“是啊!”孝斌說道:“你若真的去,我寫信給他。讓他好生安頓你。”
“好啊!好幾年沒有見孝文了,這次倒能敘敘舊。”孝謙心下有自己的一盤棋,每一步都在循序漸進。
回到家裡已經天黑,孝謙沒趕得上吃晚飯。他先在廚房裡隨便吃了點東西後就去父親房裡請安。鐘進賢自然問及他為何晚歸,他同孝恒說的一樣,說去省城的鋪子看了看糧倉。
鐘進賢將信將疑,“這些事兒你何必自己親力親為?吩咐老趙去就行了。”
“我才剛學著鋪子裡的事情,凡事還是多知道些的好。”孝謙早就為自己頻繁去省城找了借口,“事必躬親。我也是學爹當年而已。”
鐘進賢聽了不禁一笑,“你倒是會說話!哼!要是讓我知道你在省城做什麼出格的事兒,看我不把你趕出去!”
“兒子怎麼敢呢?”孝謙見父親也沒有太過嚴肅,便笑嘻嘻地說道:“難道我不怕挨爹您的鞭子嗎?”
“你知道就好!”鐘進賢擺擺手道:“去你娘那裡看看吧。你娘惦著你呢。”
孝謙搪塞了父親的困惑後就去了母親房裡,正好嫂子婉儀也在。“嗬!大忙人回來了。”婉儀一見到他就取笑道:“是不是談了宗大生意回來呐?”
“嘿嘿,大生意倒沒有談成,倒是幫著修了糧倉。”孝謙走過來衝婉儀一笑,然後給母親請安,“娘,我回來了。”
“你呀,這幾天沒日沒夜的在外麵,都不知道你在乾什麼。”金如珍拉著他的手讓他在自己身邊坐下。“看看,這都瘦了呢。”
“瘦了嗎?”孝謙笑道:“我還覺得自己胖了呢。”他轉過身看看婉儀,道:“我大哥呢?”
“鋪子裡突然有事情,你大哥去看看。”婉儀道:“對了,我就要去西霞鎮了。你可有什麼東西要帶給你二嫂呀?”
“什麼?你要去西霞鎮?”孝謙愣愣地看著婉儀。
“是啊。”婉儀點頭道:“如今這個時節最適宜出去走動走動了。我已經同婆婆商量過了,打算去西霞鎮小住幾日。一來散散心,二來也去看看意沛。”
“你去看二嫂,二娘知道嗎?”孝謙看看母親道:“二娘會不會不高興啊?”
金如珍搖搖頭道:“你二娘現在隻知道小魚的肚子。我看連意沛這個媳婦兒都快忘了。雖然岑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但媳婦兒回去了幾個月也不知道派人去問候一聲,也不怕彆人說我們鐘家無情無義。”金如珍指了指房裡角落裡的一些禮品道:“這些我會讓你嫂子帶去。你二娘不懂禮儀,我不能不替她周全。你爹也應了這件事,所以你二娘就算再不樂意也沒用。”
“芸香!我讓你找的東西呢?怎麼還沒找來?”金如珍往臥房走去,同臥房裡的芸香說著話。趁這個時候婉儀走到了孝謙身邊。
她低著聲音道:“真的沒什麼東西讓我捎去?”她看一眼孝謙,“或者什麼話?”
孝謙嘴角微微一揚,俏皮地說道:“有東西我自己送,有話我自己去說。就不勞嫂子了。”
“嘿!你這是過河拆橋!”婉儀笑罵道:“忘記過年那會兒誰給了你機會去啊?”
“噓~~”孝謙朝房裡看了一眼,母親還在和芸香說話。“我知道嫂子對我好啦。不過我這幾日也有要緊事要做。”
“喂!你老實跟我說,這些日子你到底在做什麼?神神秘秘的!”婉儀把他拉到一旁問道:“我心裡隱隱擔心著呢。到時候你可彆鬨出大事情來。”
“嫂子你怎麼會這麼想?”孝謙反問道。
“你要是認真起來,九牛二虎都拉不回來!”婉儀也警惕地朝房裡看了一眼,“你做什麼事情都好,可千萬要顧著意沛啊。她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千萬彆嚇著她。”
孝謙看著婉儀心生感動。“我看在這個家裡,除了小魚也就你那麼關心她了。我真應該替她謝謝你。”
“傻瓜!看你們這樣子,我也替你們難受。雖然我得不到的希望你們能得到。但一切都要小心為上。”婉儀歎口氣道:“鬨將出來了可不是抽幾鞭子就完事兒的。可要鬨出人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