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香院爭花魁的日子,這是孝謙從淩心口中得知的。晚飯的時候就看到孝川耐不住性子地左顧右盼,吃過飯後又借口累了要早點回房去休息。孝謙一看便知一會兒他一定會偷偷跑出去,那個前排的位置還等著他呢。
果然,孝川偷偷地到了馬廄那裡從後門溜出去,可當他打開後門的時候,門外巷子裡已經站著一個人。“你倒是趕早啊。”那人一開口把孝川嚇了一跳。
“誰?”他嚇得靠在了牆邊,眯著眼睛看清楚,原來是孝謙。“三哥?”
孝謙慢慢走過來,說道:“飄香院爭花魁最前排,那個位子價格不菲吧?”
看來孝謙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意圖,孝川也不想過多掩飾。“這些日子我都老實呆在家裡,難得有個熱鬨。我很快就回來。”
“是嗎?”孝謙伸手去摸他的腰間,“鼓鼓囊囊的錢袋子,看來你誌在必得。若是爭到了花魁,恐怕你就不舍得回來了吧。”
“哪兒有那麼容易爭到。”孝川想儘快擺脫孝謙。
孝謙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子,警告道:“你在外麵怎麼樣我不管,也管不了。我隻知道小魚就要生了,你就算是做戲也給我做個好丈夫,聽到沒有!”
“三哥,我跟我老婆之間的事兒您也管得太寬了吧?”孝川一聽到孝謙提到小魚心裡就不舒服,“我老婆都不管我,你......”
“我怎麼?”孝謙霸道起來,“我是你三哥,就有權管你!我告訴你,老實一點,你在外頭的那些事兒彆以為我不知道,說出來彆說你出去了,恐怕你連房門都出不了。”
“你嚇唬我!”孝川心虛起來,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孝謙。
“你親眼見過爹抽我鞭子,如果你也想試一試的話,我成全你!”孝謙冷冷地笑了一聲。
孝川心裡不服,便道:“看來你心裡還有著小魚!你就不怕我也告到爹那裡去?”
“好啊!你試試看!看爹是揍你還是揍我!”孝謙鬆開了手還替他整了整衣領子,“大不了咱倆都挨揍。反正我也習慣了,就怕你細皮嫩肉受不了。”
孝川被嚇住了,他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知道了。”
孝謙笑了笑拿出懷表來看看時間,“時候不早了,你現在趕去飄香院還來得及。”
“還去什麼?”孝川憤憤地轉身回了宅子。
兄弟倆一前一後從後門那裡往庭院走去,現在正值夏季,夜裡家裡人也會出來納涼。經過花園的時候,就看到金如珍、燕春妮,還有孝恒和小魚都在花廳裡,金如珍看到他們倆就叫住了他們,兄弟倆隻好一起來到花廳。
“你不是說很累回房休息去了嗎?”燕春妮問道:“怎麼又跑出來了?”
“天氣熱,也歇不好。”孝川坐到母親身邊,“出來吹吹風。”
金如珍也向孝謙招招手讓他坐在自己身邊,“你呢?”
“我正好碰上四弟。”孝謙自己斟了茶,又給孝川斟了一杯然後看了他一眼說道:“難得大家都在,不如一起聊聊天。”
燕春妮笑著說道:“孝謙從上海帶回來的雪花膏真是不錯呢。姐姐,你看!我用了皮膚細滑多了呢!”說著就把手伸給金如珍看。
金如珍摸了摸笑道:“果然細嫩很多。”她問孝謙,“你還會去嗎?以後去可意多買一些回來,我也拿去送送朋友。”
“上海的那條生意恐怕進行不下去,孝謙應該不會再去了吧?”孝恒看看他。
孝謙聳聳肩道:“那也不一定。上海挺好玩的,不一定要做生意才去。二娘若是喜歡,下回我去的時候一定給您帶些彆的好東西回來。”
孝川也附和著說道:“三哥一向都是有心人,就算出去做生意也不忘家裡人。他給小魚帶的那些蜜餞,小魚可喜歡吃呢。”他微微側頭看著小魚,“我是沒本事給你弄這麼好的蜜餞乾果來。不過三哥下次去的時候,我一定會請他給你多帶些回來。”
孝川的話說得酸溜溜,讓所有人聽著都不舒服。燕春妮的臉色也瞬間耷拉下來,她不敢對孝謙撒氣隻好把氣出在小魚身上,“她一個粗使丫頭出身,哪裡配的上吃那麼好的零嘴?若是慣出毛病來非吃不可,難道還要咱三少爺每個月都為了她去上海嗎?”她回頭對張媽說道:“張媽,一會兒去四少爺房裡,把所有蜜餞乾果都給我拿走。”
小魚無辜被牽連,隱隱地感覺到他們兄弟倆又有什麼不痛快,她也不敢爭辯隻好垂首不語。金如珍聽了也不痛快,這無非又把孝謙和小魚之間曾經的曖昧拿出來說事兒,當然她是知道那個人並非孝謙。她偷偷看孝恒,隻見他緊鎖著眉頭一臉怒容。這氣氛活活被孝川的冷言冷語給弄得僵持起來。
孝謙很痛恨孝川這樣的行為,他分明是在報複自己剛才壞了他的好事。既然他自己此刻不痛快,他也要大家一起跟他不痛快。要不是家人都在,又怕小魚和孝恒難堪,他早就請他吃拳頭了。張媽聽了二太太的話轉身要去,隻聽孝謙說道:“張媽,你若是拿走了,我明兒個就再送來。你拿一次,我送一次!”他也跟孝川較真起來,他斜眼睨了一眼道:“自己的老婆不知道疼,倒是對外頭的女人愛不過來。還不許彆人對小魚好,你也太離譜了些。”
“孝謙!”金如珍想嗬止孝謙,但已經來不及了。
“你說誰離譜?”孝川霍地站起來,有母親在他就有了底氣,他一指小魚道:“她是我老婆!我愛怎麼對她就怎麼對她!我就算每天打她,都不關你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