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少詹事,也來噴自己?
豈有此理!自己還沒找他算兒子的賬呢?
把自己兒子弄得像是什麼三佛齊的土人似的,還父子不和,搞得自己天天被老婆罵!
白傑的話,朱安寧是聽在耳裡。
看著這大理寺卿跳腳的樣子。
朱安寧也是覺得好笑。
雖然在計劃之中,但是還是覺得好笑。
以前他總覺得上朝就是電視劇裡超級威嚴,說話一套一套那種。
而實際上過朝才知道,還真就是一群人討論事情,或者互噴的場地……
隨著白傑的話音落下,百官們的注意力,自然又是移回了朱安寧身上。
朱元璋雖然還未看穿朱安寧想乾些什麼。
但是,他已經有了些預感,那就是朱安寧又要搞事情了。
“朱安寧所言,諸位都認為沒問題?”
他是作勢開口詢問。
而徐達,也是終於看到了機會。
上前了一步。
昨日答應朱安寧的事情,該做就做。
他徐達,是言而有信的人。
而見到徐達出列。
是朱元璋都繃不住,他愕然地看著自己的得力乾將,居然好像也是要摻和這莫名其妙的彈劾。
“朱大人,實乃一派胡言。大理寺與提刑司,皆為我朝司法之要務,其官員皆經嚴格選拔,忠誠勤勉,豈是他口中所述之懈怠無能之輩?司法之事,繁瑣複雜,此等努力,豈可輕易抹殺?再者,彈劾之事,關乎朝廷法度,更關乎官員清譽。若無確鑿證據,豈可妄加指責?朱大人身為朝廷重臣,更應秉持公正之心,慎言慎行,以免誤導陛下,貽誤朝綱。”
徐達那就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反正朱安寧昨日說的,就是跳出來罵他就行。
那他就按自己的想法來就是。
他是真的覺得朱安寧彈劾大理寺白傑和提刑司吳庸有些莫名其妙。
兩人雖然不是什麼超級能乾的人,但是這些年也還算任勞任怨。
並未出什麼大差錯。
怎麼朱安寧上來就是說人家懈怠瀆職。
看見徐達跳出來,朱安寧也是鬆了口氣。
這戲可以繼續了。
讓徐達噴他,其實隻不過是怕白傑不跳出來反駁,他一個獨角戲唱不下去而已。
算是一道雙保險。
沒想到白傑這老同誌不算虛,也是敢對自己這個年輕人還嘴的。
還是自己小看了這些大員。
看著徐達都跳出來說朱安寧的不是,好幾個白傑的好友也是躍躍欲試。
卻沒想到,這時朱元璋是開口了。
他總覺得不對頭。
朱安寧不是那種隨便說話的,雖然他日常吊兒郎當,插科打諢。
但是這種大事,他應當不會憑空汙人清白……
難道最近大理寺真的懈怠了?
怎麼辦……
唯有……
“朱安寧,說人家的不是,那就說清楚些……咱,可是有好好記著的。”
他催促了句。
朱安寧也是連忙走前了幾步,算是到了朱元璋的跟前。
顧不得白傑的怒目而視,他是開口回道。
“陛下,這還不清楚麼?!”
他說得大聲。
是把朱元璋都給嗆了一下。
不免也是惱火了起來。
這小子是不是欠揍……清楚,清楚個大頭鬼啊!
“清楚什麼?!”他壓著怒火,是試圖說得緩和。
百官也是一陣無語。
繞了半天,他們隻聽出了朱安寧說大理寺那白傑和提刑司吳庸,懈怠瀆職。
其它事雲裡霧裡。
這小夥子是不是學大夥打機鋒,然後學藝不精啊?居然在朱老板麵前也這麼玩……不看看自己有幾個腦袋。
好幾個人是已經準備看好戲。
其中便有毛鑲。
作為錦衣衛的指揮使,朱元璋也是給了他上朝的權力。
也是算是變相給他背書。
毛鑲也是覺得今天這鬨劇有些奇怪。
本來他是做好準備,朱安寧是要衝自己來的了。
結果等了半天……
朱安寧居然是開始整白傑……
這是把他給整不會了……
隻是說,隻要不關自己的事就好。
純當個看戲的人也挺好。
最近他已經做好了打算,一定要強力約束好下屬。
以及,這空印案發展到現在,已經夠了。
自己利用這些官員的人頭來立威的目的已經達到。
再搞下去,得不償失。
他想要見好就收。
心裡還在盤算著。
抬頭又準備看戲的時候。
令毛鑲腦袋發暈的情況出現了。
穿著飛魚服,一臉怒容的朱安寧是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隻見朱安寧是扯了毛鑲一把。
讓毛鑲也來到了隊列外。
在他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
朱安寧那哀嚎般的語調,便已經傳遍了大殿。
“陛下!您看,毛大人這才是肱股之臣啊!這些日子,他忙裡忙外,兢兢業業,這身子骨,都熬瘦了!您看他這臉,那是白的血色都見不到多少!這就是累的啊!!!這還不清楚?”
朱安寧又是扯了下毛鑲。
讓毛鑲的臉又是白了幾分。
不僅是白,還滿臉問號。
百官亦是如此。
有人在想,朱安寧在說什麼屁話……
而有人則在想,這朱安寧是和毛鑲搞到一塊了?不能吧。
還有另外一些,則是完全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隻是打個哈欠的功夫,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了捏?
“毛鑲是毛鑲,和你剛才說的大理寺和提刑司有什麼乾係!”
朱元璋已經是有點吹胡子瞪眼。
他覺得朱安寧再怎麼胡鬨,也應當有個極限!
在這般下去,成何體統。
看著老朱的殺人眼神,朱安寧還是有些畏懼。
不過事已至此,他隻能鼓起勇氣,繼續說了下去。
“怎麼沒乾係!這審犯,結案,本就是提刑司和大理寺的活,結果白大人和吳大人是毫無用處,活活把我毛大人喲,給累得沒了個人形!你們看看,毛大人之前那是前庭飽滿,現在累得都印堂發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