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說,“微微,照顧好自己,不用管師門,不用管師兄師姐,管好你自己。”
師父說,“薑微,你是觀察入微的微,微乃入醫之本,你的名字很好。”
師父說,……
師父說了很多很多,那一天,師父就如同有說不完的話,一句一句地叮囑。
第二天,師父就離開了……
可是……
薑微想著剛剛的脈搏,想著師父的表情,師父明明什麼都知道,師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體。
她陷入了迷茫,也有幾分無措。
一隻大手,蓋住了她的頭頂,掌心溫熱,帶著極儘的包容。
“微微,這是為師的選擇。”
溫老臉上是笑的,眼神是明亮的,即使那麼大的年紀了,可是師父的眼睛,依舊明亮,沒有半分渾濁。
“尊重為師的選擇,好不好?”
薑微無意識的點了點頭,到嘴裡的話,到底是沒有衝出口。
溫老離開了,確認小徒弟無恙後,他沒有去看診什麼病人,而是順著筆記,走起了他自己的遊醫路。
司途生消失了三天,第三天晚上的時候,他一身的水汽地回到了病房。
“鴻雁。”
本來閉著眼睛的薑微,在他輕輕進門的第一時間,就睜開了眼睛,叫出了他的代號。
黑暗中,司途生的嘴角,微微的上勾,眼神帶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柔和。
“我就看看你,然後就走。”
他的聲音中,帶著疲憊,滿眼的腥紅。
三天,他沒有閉眼,在審訊室裡,無視了外境要人的警告,更無視了所有人的施壓。
霍斯!
既然捉住了他,就沒準備讓他活著離開華夏。
傷害了他的人,來到了華夏的國土上,想要拍拍屁股直接走人,當做無事發生?
想屁吃呢!
“累嗎?”
順著月光,她看到了那雙眼睛,白色的眼珠,透著淡淡的粉紅色,滿身的疲憊感。
司途生在凳子上坐下,輕輕地搖了搖頭,“微微……”
他輕輕地叫了一聲,淡淡的,恍若無聲。
看到她,好好地躺在這裡,和他說話,和他笑,好像就已經很滿足了。
這一時刻,他突然發現,自己所求好像也不多,她平平安安的,如此便好。
月光,好像有些害羞,躲進了雲層裡,剛剛灑滿光亮的病房,陷入了片刻的黑暗。
薑微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
司途生沒有躲,背脊挺直,整個人坐得端端正正,好像要宣誓什麼一樣。
“司途生?鴻雁?”
一個名字,一個代號。
印象裡,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卻在莫名的時候,交織和重疊。
“我在呢!”
依舊是那堅定的三個字,好像不管什麼時候,司途生都會說出這三個字,當她危險的時候,翻遍整個災區的人是他。
當她危險的時候,帶人出現的人,是他。
當她和顧湘被王家攔截的時候,是他救了她。
好像冥冥之中,他做了很多的事兒,但自己都在無形之中,忽略了。
這幾天短暫的平靜,讓她慢慢回憶,慢慢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