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在樓梯間響起。
顧琢緩慢的上樓,麵無表情的樣子,並沒有多少哀傷。
這段時間裡,他沒有哭,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難過。
隻是平靜的跟著其他的親戚,很好的料理著父親的後事,說好聽點,是堅強。
但說不好聽的,大概就是冷漠了吧。
畢竟作為男人,顧琢從小就被教育著,不要嬌滴滴的,不要哭泣,哭泣是一件丟臉的事情。
還記得小時候,張華宇的爺爺去世了,他當時哭得很難過。
那個爺爺,顧琢也見過,很和藹,經常買好吃的給他們幾個。
可實際上,他在知道這件事情,並且麵對哭泣的朋友時,他內心並沒有太大的情感起伏。
雖然當時,顧琢口中一直安慰著朋友,說著‘要看開’、‘節哀’、‘我知道你很難過’、‘我能理解你……’之類的話,但其實他並不能理解。
人和人的悲歡並不相通,朋友的難過,他的內心並沒有觸動。
顧琢曾經沒有深思過這個問題。
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事情不對,自己沒有辦法去共情彆人,而是自己本質上就是個涼薄的人吧?
“叮鈴當啷——”
上了樓,顧琢從褲兜裡挑出了鑰匙。
鑰匙串發出清脆的聲音,插入鑰匙孔裡,聲音很悶。
而伴著‘哢嚓——’的聲響,門開了。
門後邊,漆黑一片,樓道微弱的燈亮,伸不進去。
恍惚的看著眼前的黑暗,顧琢伸手按在旁邊的牆壁上,‘啪嗒’,燈開了。
冷色調的白光在瞬間將客廳照亮。
但望著這個家,顧琢又一次升起了,剛才站在樓道口的感覺。
安靜。
他默默的關上門,把鞋子擺好,把鑰匙放在鞋櫃上。
其實這幾天,他也有回家。
比如昨晚,跟著大伯一起回來,拿了些父親生前的衣物一起焚燒,但當時並沒有現在的這種感受。
‘那麼現在我該乾嘛呢?’
曾經的忙碌,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化作烏有。
顧琢愣愣站在那裡,一時間竟沒有了接下來的計劃。
之前,他連睡前都在想著,明天要做些什麼事情,永遠嫌時間不夠用。
但現在,他就站在這裡,足足幾分鐘都沒有動靜。
‘洗個澡,然後早點休息吧。’
好一會兒,顧琢又在心裡自問自答著。
這幾天真的很忙,又要開死亡證明,又要跟很多壓根就不認識的親戚打交道,父親留下的財產方麵,也需要繼承。
雖然自己還沒有年滿十八周歲,但已經是十六周歲以上,再加上自己往前有在直播,被判定具有一定的勞動收入來源,所以可以直接進行繼承。
但整個過程,還是挺麻煩的。
好在,家裡頭的爺爺奶奶還在,還有個大伯,顧琢也算是不用在一夜之間,孤身一人,自己扛下一切。…。。
匆匆的洗個澡,刷了個牙,他又把頭發吹乾,接著是準備上床睡覺。
‘要不然吃個麵吧,晚上的素齋宴沒什麼份量。’
‘算了,冰箱裡應該也沒有什麼肉和菜了。’
‘明天早點起來,出去吃,行,出去吃,方便。’
顧琢繼續一個人想著,站在客廳燈光的開關邊。
臨關燈前,他又瞧了一眼客廳以及那始終沒有踏入的主臥。
最終,還是在‘啪嗒’的一聲中,把燈關上了。
家中再一次變得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