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的鋼鐵廠,其實最早的源頭是匹茲堡分流出的產業。
但很快的,隨著世界市場變化,以及被日係更加廉價的汽車衝擊,底特律的汽車工業也受了不少的影響,連帶著擔負著原料供應的鋼鐵廠也紛紛倒閉清算。
位於城東的這家鋼鐵廠便是其中的產業之一,昔日高聳的煙囪和金屬構成的廠房以及配套設施,在金屬網牆的圍繞下,靜靜鏽蝕,成了遠近聞名的鐵鏽帶的一員。
頂棚都漸漸爛出窟窿的廠房,在很長一段時間都無人問津,但隨著城內黑幫崛起,這些“無主”地盤也自然而然被人看上、瓜分,隨之開始無差彆驅逐所有不屬於自己陣營的人。
再加上其中各種各樣的黑產,這些原本熱鬨的地方,便成了連嗑多了走路都打顫的流浪漢,聽到都搖頭的龍潭虎穴。
塔拉索夫幫,就是從中割下一塊蛋糕的一員,比起急哄哄把它們分割改造,作為轉運倉庫、私密種植園,以及加工廠的黑幫,外人搞不明白的是:他們更傾向於隻是占據這裡。
就像是小狗四處撒尿,圈了一塊地盤卻不在其中覓食一樣奇怪。
再加上這些斯拉夫人辦事一向無所顧忌,撒錢也撒的大方,這個不知名的鋼鐵廠遺跡,自然而然也被有心人在各種文件上隱去了所有信息,而原本盯著他們後續動作的黑幫,也把這行為當成了這些人酒後奇怪的腦回路體現之一。
而到了此刻縱然天上下著雨,在表麵有些破敗,貼著地麵部分卻有著隱秘電網,內外植被卻都被特意清理過,視界變得一覽無餘的圍牆內部,也有披著雨衣的人正在有規律的巡邏。
但是比起坐在監控室內喝著加了糖的熱茶,翹著二郎腿的同伴,他顯然是最倒黴的一個,邊走邊用像是粗糲煙草一樣的俄語罵罵咧咧。
既是在詛咒那些屋裡的混蛋,也是在詛咒這該死的天氣,若不是這綿密不絕的雨水讓外牆電網不斷接地跳閘,好多監控設備也不斷掉線,他也不用非得跑出來遭這份罪。
順便他還在罵那不靠譜的電工。
走到一處安置著監控的木柱前,他用力踢了一腳柱子,聽著上方金屬架發出的悉索響動,隔著雨衣按下身上的通訊器按鈕,罵罵咧咧說道:“第十二點位斷電了。”
鬆開送話按鈕,等了幾秒沒有得到回複,他乾脆伸手去雨衣下麵把耳機拽了出來,抖了抖上麵水珠又掛回耳朵上,又按下按鈕:“我耳機故障了,再說一遍。”
又等了片刻,他才又罵了幾句,探手去衣服下麵把耳機插頭拔了下來,撥動切換開關,才從喇叭裡出來斷斷續續的俄語。
“這些美國佬的玩意就是嬌貴!”縱然嘴裡罵個沒完,但他在泄憤似得又踢了一腳木柱後,卻還是乖乖的打開掛在胸前的方形手電,就著那有些泛黃的光芒,低頭從木柱底端找到了從地麵探出一截的鋼管彎頭。…。。
監控器的線路,便是通過這些埋設在地下的鋼管送到這裡的。
輕輕由下向上撚動這足有小拇指粗的組合線路,靠著指頭的觸感,他很快發現一處不對勁的地方,那裡位於線路中段,大概是他腰帶高度的一處絕緣層破口。
裂口很是光滑,而且這位置也不會產生摩擦和長久運動,從而產生這種……
心中悚然一驚,他另一隻手還未來得及握到槍柄上,便聽到身後響起像是水泡冒出泥沼破裂的聲音。
噗!